六
經過再造的玉柴新板塊，一方麵都有一定的曆史繼承性，這是科學的態度。但另一方麵，經過發展與再造之後的新板塊，與原有的形態相比，又不是可以同日而語的，這是健康的科學發展觀。化工板塊的源頭比較早，現在已經發展成具有相當規模的化工企業了，但玉柴人還是習慣地叫它潤滑油公司。我去北海的時候不知道潤滑油公司就在北海，所以錯過了一個親臨現場的機會，大約兩個月以後，我提出要采訪潤滑油，負責聯絡工作的小朱很為難，因為公司在北海，在玉林采訪的確有些困難，聯係的最後結果是公司派一名副總專程回玉林接受采訪。由於前麵在北海的疏忽，我隻好打住其他的想法，而且這個安排也已經不錯了。我們談話的地點正是玉柴潤滑油廠的最初誕生地，現在已經成了一間基本廢棄的倉庫。因為要找一些現場感，我們談完話以後還特地到裏麵轉了一圈。副總經理叫李榮昌，是潤滑油公司的元老，對這裏的一切細節都還記得很清楚，談話中不斷地指給我看，哪裏製造，哪裏灌裝，哪裏倉儲，哪裏裝車。但這一切現在都不複存在了，所以我聽起來怎麼都有點像懷古。聽李榮昌說現在潤滑油（北海）公司已經做到相當規模，大油罐，大廠房，又緊鄰大港口，很有氣魄，可惜沒見著。看完舊址，我們在一間小屋裏坐下來，開始聊公司的事情，李榮昌開口就說，今年形勢不好，遇上金融危機，很多車隊報停，油不好賣了，領導一直在外麵跑客戶。這不，都沒時間接受您采訪，才特地安排我回來。我說很好，我們隨便聊。李榮昌說，潤滑油廠是1995年上半年注冊成立的，集團控股，占51%。當時一麵注冊，一麵請人設計施工，當年就投產了，規模不大，一年就幾百萬收入。
記得我1996年從股份公司過來報到，騎著自行車找了半天，沒找到這個廠，可見這個廠當時有多大。那時候這一帶連一條像樣的路都沒有，人員都是從股份公司劃撥下來的老弱病殘，帶有一點安置的味道。我是這裏的第38個職工，當時來的時候有些不情願。生產完全是個手工作坊的做法，純手工作業，一排龍頭，一排油桶，一邊裝，一邊不斷地調重量，工作人員就像個中藥房裏抓藥的夥計，跑前跑後，很原始的工作。產品也隻有一個YC500CF-4，是一個調和產品，沒什麼技術含量，也沒有這方麵的技術人才。後來從茂名煉油廠挖來了一個人，叫蔡亦天，中國石油大學畢業的。從此開始自己做調和油，進自動化灌裝線，開發新品種。到1999年，新車間有了多條生產線，2000年正式投產油罐，一年以後公司在北海注冊。當時所以選北海，主要是因為我們的基礎油大多是進口的，通過港口原材料進來方便。2007年板塊整合，我們把玉林的部分停了，全部搬到北海，在北海占地130多畝，做了17000立方米的油罐群，到港口隻有800米的距離，運輸非常方便。2008年對外銷售收入7億多元，這個發展速度是相當快的。
潤滑油板塊的成功，按李榮昌的分析，其主要的原因是它有玉柴的依托。作為玉柴發動機產業的延伸，玉柴潤滑油首先抓住玉柴機器做文章，為玉柴服務體係研製專用產品，專用於玉柴機器，這個叫“悍虎”的產品不參與市場流通，隻在玉柴服務站經銷，屬於特供，專門用於玉柴機器的保養。然後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延伸，針對不同機型生產不同檔次的產品，同時堅持高端定位，向國際品牌靠攏。這個高端定位是逼出來的，李榮昌說，那時候中石油和中石化都不賣給玉柴一滴油，所以我們這些年來基礎油都是進口的，這恰好讓我們在中高檔油上有了優勢。現在我們用“美孚”的基礎油，上星期還簽訂了15000噸的合同，高端定位支撐了我們的快速成長，很有些塞翁失馬的味道。
七
在依托和延伸性上，物流板塊的情況有些特殊。物流公司總經理李誌榮是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人，我在公司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出差回來。玉柴物流現在有41家分公司分布全國各地，原來有60多家，後來做了一些調整，這個工作量是很大的，所以李誌榮在玉林待的時間很少，也很操心。那天李誌榮在辦公室裏接待我，沏了一大罐子藥茶，我說李總很注意養生啊，他嗬嗬一笑說革命的本錢都快花光了，不注意不行啊，你看我還剩幾根頭發？都快成不毛之地了。前兩天晏總（指時任物流公司董事長晏傑——筆者）到我這裏來，我還要他賠我頭發。李誌榮是一個豪爽而且幽默的人，因為幹物流時間長，所以經曆了其中幾次大的沉浮，現在回過頭來分析他和物流公司的一些故事，我發現這些經曆也好，故事也好，對整個玉柴的成長來說都有一種縮影的意義，這也正是我對他的故事感興趣的原因。關於依托性和延伸性，與潤滑油的區別在於，物流不可能像潤滑油那樣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做玉柴的專用產品。雖然物流公司的前身也是一個以服務玉柴發動機運輸為主的內部運輸車隊，但很快就做起了汽車銷售與租賃業務。到2002年，公司已經達到6000台掛靠車輛，有了兩個車隊。也就是在這一年，運輸隊與租賃公司合並，成立了物流集團。至於後來的發展，從李誌榮給我提供的情況來看，玉柴給予物流公司的主要是品牌支持，業務上，玉柴的相關業務隻占物流公司總業務的四分之一不到，其餘全部是社會業務。而且即便是玉柴的業務，對物流公司也是市場化運作的，和外麵的公司公平競爭，也有被外麵的公司搶走的。李誌榮說這就是市場，很殘酷，集團也從不下命令搞壟斷。我們的業務網絡也與玉柴的銷售網絡無關，我們的網絡都是我們自己重新建設的，主要在一些大中型樞紐城市，近期的主要目標是東盟。集團要求我們三年達到50個億，五年內走向世界，這是一個戰略思考。今年我們兼並了深圳的一家海運公司，就是從這個戰略角度考慮的，這家公司在海外有200多個代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