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再次擔任宰相以後,雖然還想進一步推行新法,但變法派內部的分裂擴大了。呂惠卿對於王安石再度為相深感不安與不滿,他在王安石生病時對神宗說,王安石數次稱病不管事,把積壓下來的公事都委托我,我怕將來會導致失敗而吃罪不起。變法派內部的嚴重分裂,無疑給王安石以沉重的打擊,而這時新老反對派的攻擊火力仍有增無減,甚至天空出現彗星,也成為攻擊變法的借口。神宗也不像以前那樣信任、支持王安石了,對王安石的意見,也不那麼言聽計從了,這一切都使王安石更加心灰意冷。熙寧9年(1076年),王安石在病中多次請求辭職。同年6月,他的兒子又因病死去,使他悲傷不已,力請解除宰相職,10月,神宗批準他的請求。王安石罷相後,出知江寧府,但他並不到任視事,次年6月就辭官退居江寧了。

王安石從熙寧2年至熙寧9年共推行7年新法。在王安石罷相後,神宗還是基本維持新法的,然而已經把注意力集中在官製改革和強化軍兵保甲方麵。元豐8年(1085年)神宗去世,幼子趙熙繼位,是為哲宗。哲宗年幼,當時是由神宗的母親高太後執掌朝政,高太後拜司馬光為宰相,司馬光一上台,盡廢新法,這就是曆史所稱的“元佑更化”。元佑8年(1093年)高太後病死,哲宗親政。哲宗雖然也頗有變法精神,恢複了神宗頒布的一些新法,罷免了一些元佑黨人,但新法至此已經是壽終正寢,以失敗而告終了。

王安石退居江寧後,雖然過著田野幽靜的生活,但他的內心卻還是深切地關懷著朝廷的局勢發展的,所謂“西望國門搔短發,九天宮闕五去深”,就是反映了他晚年不平靜的心情,然而他畢竟是罷了官的人了,對朝廷的事已無能為力。退居的王安石,有時會會朋友,談詩論文;有時騎驢出遊,與人說佛談禪。蘇軾由黃州北往路過江寧時,王安石熱情接待了他,兩人一邊暢遊,一邊論文說佛。王安石還是一位傑出的文學家。他的文章雄健峭拔,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詩詞雖不多,但遒勁豪氣之中又富清新婉媚。著作有《臨川集》、《臨川集拾遺》、《三經新義》。王安石晚年時仍然熱衷於讀書、著述,編寫了一本《字說》,對文字訓詁多有研究。

神宗逝世後,王安石聽說一些新法已被廢除,更加憂慮重重,他的病弱身體更不能支持了,元豐9年(1086年)4月,王安石一病不起,與世長辭,終年66歲。他在退居江寧時封為荊國公,去世後諡文。

司馬光

年少聰智有緣識龐

司馬光,生於1019年,卒於1086年,字君實,陝州夏縣(今山西夏縣)人。其家世代貴胄,遠祖是西晉皇族平獻王司馬孚,原籍河內(今河南沁陽)。到北魏時傳至司馬陽,曾為征東大將軍,死後葬在夏縣涑水鄉高堠裏。司馬光的四世祖司馬林、曾祖父司馬炳都是以布衣終身。直到北宋初年司馬光的祖父司馬炫考中進士,才重得仕途。司馬光的父親司馬池,官居四品,為兵部侍中、天章閣待製。司馬光出生時,司馬池是在光州光山縣(今河南光山)任縣令,就以生地取名為光。

司馬池為官清廉,富有學識,對司馬光管教很嚴。司馬光6歲時開始識字讀書,7歲時就像成人一般,很嚴肅,聽人講《春秋》、《左傳》,十分喜愛,回來給家裏人講解,能講出大意。從此手不釋卷,到了不知道饑渴寒暑的地步。

有一天,司馬光和一群兒童在庭園中遊戲,有個兒童爬上了一隻水缸,失足跌在缸裏,別的兒童都一哄而散,司馬光卻拿起石頭打破水缸,讓缸裏的水流出來,缸裏的兒童才沒有被淹死。後來在京師和洛陽一帶有人把這件事畫成圖傳播。

司馬光15歲時,已經讀了不少書,他寫的文章醇厚深重,人稱有西漢之風。就在這一年,按照宋朝的思蔭製度(即五、六品以上的大臣子弟和後人都可以補官。每3年舉行一次南郊祭天大典,恩補一批),司馬光恩補入仕,被授予將作監主簿。雖然做了官,司馬光依然刻苦讀書,仁宗趙禎寶元初年(1038年),司馬光在20歲時參加會試,一舉考中進士甲科。

進士及第以後,司馬光任奉禮郎、華州判官。第二年,司馬池從同州調往杭州任職。司馬光為便於侍奉雙親,請求調任蘇州判官。朝廷答應了他的請求。由於他母親在這一年因病去世,司馬光辭官回家守喪;母親喪期還沒有守滿,父親又於慶曆元年(1041年)病逝,這使司馬光悲痛不已,在守喪的歲月裏,他哀傷消瘦,遵循禮儀以讀書作文來排遣自己的哀思。

4年以後,慶曆4年(1044年)司馬光守喪期滿,簽書武成軍判官事。司馬光在27歲時被調到北宋首都汴京(今河南開封),擔任過評事、直講、大理寺丞等職。在司馬池的生前好友龐籍升任樞密使以後,再次推薦司馬光擔任了館閣校勘、同知太常禮院等職,參與有關刑事、禮儀及編校書籍等工作。館閣校勘的職務給司馬光提供了閱讀朝廷密閣所藏的大量圖書的機會。對於他以後的史學研究與編撰有很大的幫助。太常禮院屬於太常寺,掌管禮儀祭祀。司馬光辦事認真,在任期間對朝廷不合禮法的事毫不客氣地提了出來。宦官麥允言死,治喪時賜用一品官的儀仗,司馬光不同意,上奏說:“春秋時新築大夫於奚因功請用諸侯的規格裝飾馬匹,乘坐入朝,孔子還加以責備,麥允言是陛下的親信近臣,並無巨大功勳,而贈以三公官銜,給以一品儀仗,與諸侯的規格比較,不是太過頭了麼!”夏竦賜諡文正,司馬光奏說:“文正這個諡號是很高的美稱,夏竦是什麼人,可以相稱嗎?”司馬光終於打動了仁宗,最後夏竦的諡號改賜為“文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