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此次執政,全力以赴地從事廢除王安石新法的工作。任門下侍郎的第二天,他就上了《請更張新法劄子》,把新法比之為毒藥,請立即采取措施,全部“更張”。他說:“先帝定下來的製度,行之有效的雖百世以後也不可變。像王安石、呂惠卿所立的法,為害天下的,應當如同救火和救護溺水的人一樣,立即更改。況太皇太後以母親改兒子之法,並非兒子改父親之法。”於是朝廷下令廢除保甲團教,不再設保甲法;廢市易法,所儲存物都予以出售,不取利息,處理欠債;京東鐵錢和茶鹽之法,都恢複如舊。12月4日又上一份《請革弊劄子》,將王安石所行新法之弊病逐一列舉。為了使自己的政治主張能夠實現,罷廢新法一事能順利進行。入相以後他向高太後進言,陸續將因反對變法而被貶出各地的官員劉摯、範純仁、李常、蘇軾、蘇轍等人召回宮中任職,呂公著、文顏博等老臣也逐漸回到朝中,委以要職。司馬光前後幾次上書,一概否定了王安石變法。在高太後的支持下,變法派的蔡確被罷相出知陳州;章惇也被貶汝州。司馬光這樣粗暴地廢除新法,不僅原來新法派的人物極力反對,就是原來反對變法的人也主張要慎重行事。範純仁就曾勸司馬光,對新法隻要“去其太甚者可矣”,並且應當“徐徐經理,乃為得計”,如廢保甲法時,對保甲當中那些武藝出眾的人,就應該委派殿前司加以揀選;呂公著也認為對新法主要是糾正其弊害,不一定全麵廢除。但是此時司馬光固執己見,根本聽不進反對的意見。他認為“既知其為害於民,無益於國,便當一切廢罷”。

從個人修養與品格方麵上來說,司馬光是值得稱道的。他以忠信待人,自持恭位正直,居處有法度,舉止有禮。在洛陽,每去夏縣掃墓,總要去看望他的兄長司馬旦,司馬旦年近80,司馬光待他如嚴父,關心他如嬰兒。從小到老,司馬光從不胡亂妄言,他曾說過:“我沒有過人的才能,但平生所作,沒有不可以對人說的。”他為人誠懇,天下人都敬重他。他處世淡泊,沒有特別的愛好,於學術無所不通,隻是不喜歡釋老之學,說:“釋老的微言大義不能超過《六經》範圍,它的荒誕不經,我不能相信。”他在洛陽有田三頃,妻子去世,賣田下葬,一生縮衣節食。

元佑元年(1086年)8月,司馬光的病情突然加重,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9月1日去世,享年67歲。高太後和哲宗哀痛異常,親臨其喪禮。司馬光被贈為太師溫國公,諡文正。都城人民也為之哀痛,男女老少前往吊唁,店鋪都關上了門。嶺南、封州的父老也相繼來祭奠。

歐陽修

歐陽修,生於1007年,卒於1072年,是我國著名的文學家、史學家,字永叔,號醉翁、六一居士。廬陵(今江西永豐)人。他4歲的時候,父親病死,母親帶著他到隨州(今湖北隨縣)依靠他叔父生活。歐陽修的母親一心想讓兒子讀書,可是家裏窮,買不起紙筆。她看到屋前的池塘邊長著草,就用草稈在泥地上寫字,教歐陽修認字。幼小的歐陽修在母親的教育下,很早就愛上了讀書。

歐陽修10歲時候,經常到附近藏書多的人家去借書讀,有時候還把借來的書抄錄下來。一次,他在一家姓李的人家借書,從那家的一個廢紙堆裏發現一本舊書,他翻了一下,知道是唐代文學家韓愈的文集,就向主人要了來,帶回家裏細細閱讀。

宋朝初年,社會上流行的文風講求華麗,內容空洞。歐陽修讀了韓愈的散文,覺得它文筆流暢,說理透徹,跟流行的文章完全不一樣。他就認真琢磨,學習韓愈的文風。長大以後,他到東京參加進士考試,連考三場,連中第一。

歐陽修20多歲的時候,他在文學上的聲譽已經很大了。他官職不高,但是十分關心朝政。當範仲淹得罪呂夷簡,被貶到南方去的時候,許多大臣都同情範仲淹,隻有大官高若訥認為範仲淹應該被貶。歐陽修十分氣憤,寫信責備高若訥不知道人間有羞恥事。為了這件事,他被降職到外地,過了4年,才回到京城。

這一回,歐陽修為了支持範仲淹新政,又出來說話,使朝廷一些權貴大為惱火。他們捕風捉影,誣陷歐陽修一些罪名,朝廷又把歐陽修貶謫到滁州(今安徽滁縣)。

滁州四麵環山,風景優美。歐陽修到滁州後,除了處理政事之外,常常遊覽山水。當地有個和尚在滁州琅琊山上造了一座亭子供遊人休息。歐陽修登山遊覽的時候,常在這座亭上喝酒。他自稱“醉翁”,給亭子起了個名字叫醉翁亭。他寫的散文《醉翁亭記》,成為人們傳誦的傑作。

歐陽修當了10多年地方官,宋仁宗想起他的文才,才把他調回京城,擔任翰林學士。歐陽修擔任翰林學士以後,積極提倡改革文風。有一年,京城舉行進士考試,朝廷派他擔任主考官。他認為這正是他選拔人才、改革文風的好機會,在閱卷的時候,發現華而不實的文章,一概不錄取。考試結束以後,有一批人落了選,對歐陽修十分不滿。一天,歐陽修騎馬出門,半路上被一群落選的人攔住,吵吵嚷嚷地辱罵他。後來,巡邏的兵士過來,才把這批人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