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哪裏來的野腿子,竟敢狂言詆毀我黑水劍派?”錦袍青年聽得兩人言語奚落黑水劍派,怒氣勃發,忍不住上前喝罵。
胖大和尚也不生氣,翻個白眼,笑道:‘六弟,看到了吧,這就是黑水劍派弟子養出的得性。他們得‘黑水三寶’供著,過得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哪還將天下修行者放在眼裏。”
“你們……豈有此理。”錦袍青年從腰間一摸,抖出一把三尺軟劍,長鋒凜冽,顯然來曆不俗。
戴鬥蓬的六弟卟哧一笑,“聽說當年空空子大戰太平鷹王,飛身禦劍,叱吒如龍。殺人於三十六步之內,事了拂衣,身無長物。卻是攜著葡萄大小的一枚劍丸,彈指成劍,神通驚人。怎麼與今日所見,大是不同。”
“彈指成劍,說來容易,卻是要人修成陰陽二氣,可剛可柔,那是劍仙神通,又有幾人能夠。聽說空空子晚年棄劍丸不用,已能練精化氣,貫通六脈,殺人於無形。那才是鬼仙修為。”和尚本是頗有嘲弄之意,說到最後頓有仰止之感,神情也莊重起來。
錦袍青年麵皮漲紅,抖著手中長劍進退兩難。
“雷師弟,咱們尚有要事在身,不可因小事便起爭端。”那靜師姐喝退青年,悄然一歎,對和尚拱手淡笑:“兩位言談間對黑水劍派知之甚詳,不知師承何派,淵源如何?”
“咱們是山野之人,閑雲野鶴,嘿嘿,實在是落魄的很,不勞姑娘動問。”和尚一踢六弟,說道:“去看看大哥他們過來了沒有,也好趕路。”
六弟笑著應了一聲,方自起身。馬蹄翻滾之聲傳來,不一刻已到店外。
“鹿師侄可有在此。黑水劍派雷大綱來也,請出相見。”
雄渾威壯的聲音傳來,錦袍青年麵露狂喜,叫道:“靜師姐,我爹爹果然來了。”
鹿靜淡然點頭,當先走了出去。
客棧外健馬盤桓,火把張天。無數玄衫背劍的黑水劍派弟子手持火把,端坐馬上,人頭簇擁,怕不有百人之多。
為首四騎三男一女,與身後隔著一馬身距離,顯得地位超然。
鹿靜看到這般陣仗,心中略定。又看那領頭四人,認得是派中除掌門之外的四位長老,柏幽城,叢幽疆,水幽然和雷大綱,暗自一驚。從他們身後看去,認出幾個精幹青年都是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掌門閉關練功,她早知道,對掌門親至本就沒報多大希望。但見四大長老齊出,二代弟子傑出者傾巢而動,如此陣容,可謂僅見。
鹿靜連忙上前施禮:“家門之事,勞動四位長老親自出馬,鹿靜甚感不安。”
“我王為奸人所乘,長公主又是我門下弟子。事關家國興旺,門派聲譽。即是我黑水劍派份內之事,自然要傾力而為。”素性持重的柏幽城,慢捋長須道。
挨著他的雷大綱豹頭環眼,赤須燕頷,身軀雄壯,聲如洪鍾。當即舉起鬼頭刀叫道:“那賊子來曆不明,我早看他不順眼,可是大王不聽我勸,否則焉能把王……吃他擄去。”
叢幽疆知他口沒遮攔,連忙在他袖上拉了一把。這事是王室醜聞,若被他這嗓門喊出來,非鬧得滿城皆知不可。叢幽韁眉眼細長,麵相清臒,是派中的智囊型人物。
水幽然道:“事不宜遲,還是請長公主和柏師兄主持救人要緊。”
鹿靜雖是門中二代弟子,畢竟是黑水王禦妹,又事關王室,自然要由她做主。四大長老紛紛點頭。
鹿靜凝眉細思,說道:“如今大雪封路,前途難行。我手下有侍衛十人,俱有羚鹿坐騎,不懼冰雪。可以讓他們將羚鹿騰出來,交與四位長老和門中弟子騎乘。得鹿者先行,其餘眾人可緩緩而來,四位長老以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