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過獎了。”楚煌謙和一笑,抬手打出一條火鏈,吞吐如蛇,倒似把空氣都灼燒起來,果是威力不小。
“嗯,這手神通不錯。”楚莊王暗自點頭,又問,“這些年,你可有修習‘叩鼎九問’和‘破魔箭’?”
“有啊,”楚煌臉頰微紅,不好意思地道:“隻是這兩門神通大是深奧,我一直進益不大。”
楚莊王點點頭,也不細問,歎口氣道:“這兩門神通是我楚氏世代家傳,千萬年來,也隻有西楚霸王項羽將‘叩鼎九問’修到極高境界。你父親天分奇高,可惜天不假年,我從十五歲上便跟在你父親身邊,得他點撥一二,築下根基。隻是資質所限,這些年來,一直難有寸進。當年荊威侯和現在的大將軍高玉柱,太師魏仲聞,帝師商容同為中興四將,你父功高震主,被奸讒所害,一身神通也就此湮滅。否則,以你的聰敏更能青出於藍也說不定。”
楚煌笑了笑,不置可否。
“原來你是荊威侯的兒子?”楚煌兩個正在談論術法之事,不妨身後傳來子衿一聲驚呼。
“哦,楚煌,這個女娃又是誰?怎麼不跟我引介一下?”楚莊王這才想起楚煌身邊還跟著一個美貌女子,他粗枝大葉慣了,方才隻顧跟楚煌談些別來情狀及道法之事。直到子衿驚呼出聲,才想起她來。這時見子衿俏臉煞白,一雙明眸直勾勾的盯著楚煌,大失神彩,好似受到什麼打擊一般,心頭暗自奇怪。
“她叫子衿,是我的朋友。”楚煌淡淡說道。
“嗬……子衿,是個好名字。”其實楚莊王粗識文墨,又哪裏知道名字好壞,隻是看她和楚煌神情親密,愛屋及烏罷了,他想了想笑道:“你這女娃小小年紀,居然還知道荊威侯?”
子衿明眸一黯,“子衿是我的小名兒,我大名叫蘭毓,蘭修儒便是我爹。”
“蘭修儒?”楚莊王變了顏色,“便是現今的蘭澤王蘭修儒?這個真小人偽君子便是你爹?”
子衿輕輕點頭,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珍珠滑落麵頰,她哭道:“楚煌,你是荊威侯的兒子,你為什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楚煌,你什麼時候跟蘭修儒的女兒走到一起了。”楚莊王勃然大怒,劈手抓住楚煌前襟,質問道:“你不知道你爹便是被蘭修儒這小人害死的嗎?”
“天下人都是這般說的。”楚煌歎了口氣。
“你竟然跟仇人的女兒混在一起。你腦子真是渾透了。”楚莊王咬了咬牙,揮起手來,卻沒能打下去。他知道楚煌自小便看起來很乖順,但要執拗起來,麵上即便從了,心底還是會堅持己見。
“楚叔叔,這都是命,人何必要和命爭呢?這些天來,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是蘭修儒的女兒,我是荊威侯的兒子。”楚煌抓著他的手,慘淡一笑,“你既然這麼恨蘭修儒,幹嘛不早點把他殺了。還由著他活蹦亂跳這麼多年。我生的太晚了,不明白你們之間的恩怨,但我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又何必把氣撒到他女兒身上。”
“那你也不能跟蘭修儒的女兒的相好。天下的女娃都死絕了嗎?”楚莊王怒哼一聲,“你怎麼對得起你父親。”
楚煌苦笑著擺擺手,“子衿你也別哭了。你若覺得我是仇人的兒子,不能站在同一片天底下。你就走吧。”
“我不,”子衿撲到楚煌懷裏,痛叫道:“楚煌,天下的人都說荊威侯是我爹爹害死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不要跟你做仇人。”
“楚叔叔,你當年在大亂之中抱我出逃的時候,確定沒抱錯人嗎?我真的便是荊威侯的兒子?”楚煌輕撫子衿的香肩,眼眶裏也有些熱熱的。任他狡計百出,這時也是一籌莫展。
“小崽子,這會兒倒還有心思說笑。”楚莊王怒火稍息,見子衿哭的傷心,心中也有一絲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