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做你的春秋大夢。”莊蹁躚銀牙暗咬,稍提道息,便覺著渾身躁熱,腦中一片模糊。“老穆,看招。”
眼見公孫穆對莊蹁躚虎視眈眈,楚煌自不能見死不救,抓起一把金砂暗捏一個‘風’字訣,金砂呼嘯一聲,飛打公孫穆麵門。
公孫穆早就對他暗中堤防,見那金砂光焰閃閃,炙氣逼人,連忙將衣衫一抖護住頭臉。金砂打中衣袍,立時響起一陣劈啪之聲,檢視衣裳一看,上麵焦糊一片,頗不雅觀。
公孫穆勃然大怒,他這件衣袍雖不在‘十大寶衣’之數,卻也是費盡心血煉成,功成之日猶如身外化身,無往而不利,豈料今日被楚煌一把金砂毀壞。
“小子可惡。”公孫穆一緊玉斧,掠起半空,對著楚煌頭頸力劈而下。
“來得好。”
楚煌哈哈一笑,上身疾揚,伸腳在斧頭上一踩,借力蕩了開去。公孫穆揮斧追砍,楚煌雖被吊在半空,卻以雙腿迎敵,忽左忽右,頗為滑溜,公孫穆空自將玉斧劈的呼呼作響,卻連他一根毫毛也未曾碰到。
“好小子,你倒還有些本事。”
公孫穆一陣無奈,腦光急轉,飛撲到樹丫之上,喀嚓一聲,將整個樹枝斬斷下來。楚煌身軀急擺,將斷枝捏在手中,隨手一削,樹枝上分叉枯葉一般掃落。
楚煌躍到莊蹁躚身前,喝道:“快走呀,你還愣在這兒幹什麼?”
“那你……”
“他的目標是你,又不是我。”楚煌眉頭大皺。
“你兩個誰也別想走。”公孫穆冷哼一聲,追了過來。斧風霍霍,氣勢十足。楚煌以棍作矛,轉身一記橫掃。可惜上身被綁,兩手活動不得,隻能稍用腕力。略鬥兩合,一個避閃不及,木棍便被玉斧削作兩斷。
龐鑫這根商弦本是伏羲以五行之金所煉,神妙種種,難以盡言。被這琴弦綁住,身上便如加了重重禁製,經脈阻滯,道息不暢,一身修為便要大打折扣。
公孫穆連進數招,將楚煌逼的左支右絀,眼見便要將他傷在斧下,公孫穆心中正喜,耳聽的‘鐺’的一聲,一道銀光橫刺裏插入,卻是莊蹁躚飛身趕來助了楚煌一鐧。
這一鐧她已是強提道息,勉力施為。被玉斧一震,道息更為渙散,額上細汗密布,麵上滿是痛苦之色。
“好啊,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這柄神斧的好處。”
公孫穆嘿然一笑,玉斧在虛空劈了數下,斧風所及,竟然現出幾個嫋嫋娜娜的女影,四麵圍上,將楚、莊二人圍在核心。
那女影俱是烏發秀鬟,綺年玉貌,有的身披絳紗,有的身襲輕綃,雪肩玉腿,若隱若現,雲遮霧現之中,雖是麵目難辨,直覺得妙麗無比。
莊蹁躚微微一呆,她本就身中迷香,情潮湧動,再看那些女子個個衣衫不整,香澤微聞,更是麵紅耳赤。
“小心。”
女影舞動片刻,便要投體入懷。楚煌疾退數步,卻見莊蹁躚不知躲避,連忙推她一把,女影一閃即沒,卻是一道斧影迎麵劈來,楚煌飛身急躲,差點遭了開腸破肚之厄。
他修習的‘化蝶離魂術’原本就是幻術的高明竅要,對這小小伎倆自不陌生,雖然雙手被製,修為大減,也不至於被其所趁。
兩聲錚錚琴音傳來,好似竹露清響,流泉入耳,讓人心中一清。
“龐小姐。”楚煌覺得身上琴弦一鬆,心中大喜,握起琴弦隨手一抖,茲茲穿入女影之中,將斧風絞作粉碎。
公孫穆大吃一驚,“何方高人,竟然破了我的‘香霧雲鬟陣’?”一個閃避不及,早被楚煌曲指一彈,琴弦射出繞到斧柄之上。
“我的神斧。”公孫穆心驚欲奪,琴弦在斧柄上跳了兩跳,疾刺他眉心。
公孫穆收斧疾擋,不妨楚煌操控琴弦一收一放,玉斧倒撞入懷,砰的一聲,砸在胸口,公孫穆氣悶欲死,琴弦跳起,在他頸上纏了數纏,楚煌掠身逼近,將琴弦接在手中,這隻要稍一用力,公孫穆的大好頭顱便要告別脖頸。
“這位公子手下留情。”
生死之際,一道黑影從密林中射了出來,那人一身黑衣,頭發散亂,胡須如猥,腰畔掛著一個碩大酒葫,頗有幾分放達之氣。
“你莫非是這位公孫穆的兄長。”楚煌看這兩人有五六分相似,試探著問。
黑衣人拱手道:“不才正是公孫朝。舍弟雖然性好漁色,也隻是我長夜魔宗縱/欲盡性之旨,並無十惡不赦之罪。還請公子手下留情,留他一條性命。”
“縱情盡性?”楚煌冷笑道:“他這是好色無恥。中夏多少百姓,辛勤一生,溫飽難求。‘鬱鬱澗底鬆,離離山上苗,以彼徑寸莖,蔭此百尺條。’不稼不穡,碩鼠而已,爾等有何能為,聲色犬馬如同禽獸,還敢托言縱/欲盡性,獨酒色為爾之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