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邂逅在巴士(2 / 3)

劉艾娃不盡美麗、聰慧,性格中還少許帶有一點潑辣,有那麼一股子衝勁,非常適合在行裏從事業務營銷或是授信客戶經理等工作。所以在她入行隻有一年多一點的時間,便從櫃台被選調到信貸部,當了一名客戶經理。她到信貸部以後,勤學好問,很快便可獨立工作了。

在去公共車站的路上,劉艾娃聞到了一股股誘人的香氣。在撩人的夜色擁抱城市之前,出售各種美味小吃的夜市就陸陸續續開市了。各種風味名吃紛紛閃亮登場,其中最讓人喜歡的還要數烤羊肉串了,那色澤、那香氣令人垂涎欲滴。劉艾娃路過的一個小廣場裏擺滿了長形和圓形的桌子,桌傍圍滿了躍躍欲吃的客人。烤羊肉串的味道伴隨著烤肉槽邊上小收音機裏傳出的節奏歡快的維吾爾民族音樂和賣烤肉大叔的吆喝聲彌漫在空氣中,鑽進人們的鼻腔裏,激發著人們的食欲。

在小廣場邊上靠近馬路的一側,一流子擺著瓜果攤。那些來自肥沃的田野和茂盛果林裏的含糖量很高的瓜果也不甘示弱地競相散發出濃濃的甜香味,大有和各種肉香味一比高低的架勢。

這些不斷襲來的香味讓劉艾娃感覺有點餓了,她不由自主輕輕咽下一股口水。盡管她有吃上幾串烤肉解解饞的想法,但她沒有一個人在夜市上吃東西的習慣,她隻能忍著饞,匆匆向前走去。

她路過喧鬧的夜市來到公共汽車站,擠上了回家的大巴士。因為是高峰期,所以車上的人很多。

開車的司機可能是個新手,車起步得很不穩當,“哐當”一下,全車人都整齊劃一地跟著一抖。乘客們還沒定神,司機又突然來了一個急刹車,車上站著的人都這麼朝前一衝。司機這一連串的令人不備的操作,立刻引起了不少的埋怨聲。“不會開斯不斯(XJ方言,是不是)?再學一哈再開撒!”

劉艾娃也沒有站穩,猛的一個趔趄。一向要求自己舉止優雅的劉艾娃,此時狼狽地就像一隻山羊一頭頂在了一個人的胸脯上,緊接著又是一腳,踩在了那個人的腳上。隻聽見“噢,噢,噢,痛死我了。”她感覺自己踩在了一隻軟乎乎的光腳上。那隻可憐的光腳被突然踩來的高跟鞋特別是後跟上還釘著一塊金屬墊片的高跟鞋這麼猛地一踩肯定疼痛無比。劉艾娃一邊努力穩住自己的身體,一邊快速地把自己的腳從那隻不幸的腳上挪開,忙說著:“噢,對不起,對不起!”還一邊緊張地朝那個人望去。

那是一個正呲牙咧嘴的大男孩。可當他的目光與劉艾娃的目光鏈接以後,就用非常快的速度將呲著的牙和咧著的嘴一並收起,頃刻就改成了甜甜的微笑,微笑中還帶著一點不好意思,好像是他做錯了事。不知是劉艾娃充滿歉意的目光有鎮痛的作用,還是大男孩為了顯示自己男子漢的風度,總之他沒有再皺一下眉頭,還用安慰的口氣對她說,“沒關係,沒關係。”

劉艾娃仍然過意不去再次向他點頭致歉。

他又衝著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又正整齊的牙齒,噢,還有兩顆對稱的小虎牙。

那純淨的笑容讓劉艾娃內疚的心情頓時安慰了許多。劉艾娃覺得大男孩炯炯的目光泛著俏皮的神情帶著惹人的吸引力,就不由自主地再次向其投去半遮半掩的一瞥。這一瞥不要緊,讓她感覺被燙了一下,心中不由地“怦、怦”跳了起來。一向自信大方而且久經鍛煉的她,這次竟大失水準慌忙收回目光匆忙轉過身去,將臉朝向車窗外以掩飾自己的慌張。她心中悄悄自語:天呐,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目光呀,看著的讓人心慌。大男孩就站在她的身邊。她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從他身上還揮發出淡淡的體汗味並摻有一種樹木才特有的清香。她確認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經過混合的氣味很有穿透力,它力排眾異,獨自將劉艾娃包圍。劉艾娃在這種氣味的籠罩下,感覺有一些恍惚,一些漂浮,竟一時忘卻了這是擁擠而又顫波的車箱,剛才被搞得有些煩亂的心情竟然變得異常地愉快起來。

他從她的後側麵注視著她,他覺得她是他所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有點泛黃的頭發向上紮起,露出長長而又白晰的脖頸,高挺的鼻梁,眼睫毛長而上卷,尖尖的下巴微微上翹。她的目光是那樣的清澈柔和、光彩流動,讓人一觸到它,心裏有蕩漾的感覺。特別是她剛才慌亂帶著內疚望著自己的眼神特別地讓人愛憐。剛才還在埋怨司機開車的水平很臭,這會他多麼希望司機哥哥再來一個急刹車,說不定她還會再次慌亂的向自己傾斜過來。他會用自己結實的身體護著她,絕不會再讓她不知所措地東倒西歪,那怕讓她再踩上一腳呢。他這樣幻想著,自個兒在那裏甜蜜著。他想她再一次驚鴻一瞥就好了,他強烈地渴望再次讀讀她美麗的雙眸。他渴望著想和她說話,可又找不到說話的理由。他擔心如果自己和她搭訕,她不爾視(XJ方言:理睬的意思)自己咋辦?因為許多女孩子都把主動和她搭訕的男孩子當壞蛋。他開始焦慮起來,他抓著扶杆的手不由地出了許多汗。他盼望著行進中的車再顫動一次,可是這個司機哥哥,此時卻把車駕馭得異常平穩,一點也沒有給他創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