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想再次回頭偷偷望他一眼,可自己是個姑娘,怎麼好意思扭頭呢?如果自己毫無理由的扭頭回望豈不是有些荒唐?哎呀此時如果車再顫簸一次就好了,自己一定會借著顛簸的搖晃很自然地假裝不經意地瞟一瞟他。可這討厭的車,此時咋這麼平穩呢?
在不知不覺中,車上的報站器開始用漢、維兩種語言報著站名。大男孩意識到自己該下車了,他平時感到漫長而難耐的路程,怎麼這麼快就到了?他很不情願地朝後車門口擠過去。
劉艾娃自大男孩從後門下車以後,由於有車窗的遮擋,她的目光便一直大膽地追隨著他。這下她看清了大男孩的廬山全貌:他留著修剪時尚的發型,有著輪廓分明很陽剛又帶著幾分稚氣的臉龐,一雙箭眉下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他身高有一米八幾,兩條大長腿很顯眼;不知是由於天氣熱還是他之前做了什麼大量的運動,總之他的T恤衫和休閑中褲被汗水貼在了身上,凸顯出他健美的體形;他果然光腳穿著款式簡單的休閑涼鞋。
噢,真是個風景級的帥家夥,劉艾娃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她是很會鑒賞美的,特別是男孩子們的漂亮指數。
她發現他走路有點不太對勁,分明是腳疼的表現。他上了人行道,朝車頭的方向走過來,正好經過劉艾娃所站的車窗下。劉艾娃確信他受傷了,剛才已經放下的擔憂再次又提了起來,不由地睜大了眼睛,並將修長的五指捂在自己因吃驚而張圓了的嘴上。
大男孩此時也不由自主地朝車窗內張望,正好看見劉艾娃擔憂的模樣。
他們彼此間的偷偷相窺,突然被對方發現,都有些不好意思。
還是大男孩率先打破尷尬,瞬間展露出他那極具殺傷力的笑容,還有那兩顆俏皮的小顆虎牙。
因隔著車窗加上周圍鼎沸的噪聲,用說話來溝通肯定行不通,他們隻能用眼神和手勢來交流了。
他用手指指腳,又朝劉艾娃擺擺手,意思是“不要緊。”
劉艾娃用不放心的眼神問他:“真的不要緊嗎?”
大男孩向她做手式,真的不要緊,還害怕她不相信,竟在原地蹦了幾下,意思是你看,不要緊吧。實際上,隨著這幾下蹦,因破損的皮膚受到了撕拆,讓男孩很疼,但他強忍著,不讓女孩看出來。
有著舞蹈經驗的劉艾娃是清楚的,受過傷的腳再活動是很疼的。他那股要證明自己的腳不疼,不讓她擔心硬逞強的認真勁讓劉艾娃感動。
他的這一舉動也引得路人扭頭觀看。很多車上人的目光也被大男孩的舉動吸引了過去。
望著這個陽光純淨、雙唇微張、充滿著某種渴望並略帶青澀的大男孩,劉艾娃開始迷失自我了。那個在冥冥中期待的人,那個多次在臆想中相會的朦朧的身影,現在已經清晰而真實地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她的心“怦、怦”狂跳著。
此時此刻,在大男孩心中也有一根從未觸動過的琴弦被重重地撥動了。這根琴弦振蕩了他的全身,讓他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奇妙的顫栗。他忘乎所以有點傻樣地注視著車內剛才他想搭訕而不敢貿然行動的鮮花般美麗的姑娘,全然不顧周圍人異樣、好奇、窺探的目光。
車啟動了,他突然開始憎恨這輛將要開走的汽車,他多想衝上車去將女孩拉下車來緊緊地擁在懷裏,不讓她離去。可最終他沒有那樣做,隻是傻傻地站在原地,無奈地目送著車緩緩離去。
車上的劉艾娃看著漸行漸遠的站在原地目送她的男孩,在她心中有一種絲絲的痛,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舍不得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