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擒你之後,我既不優待你,也不會刻意羞辱你。讓你與武威郡囚犯一樣,服勞役,隻是聽說你很愛惜戰馬,便將你派到馬廄養馬。之前你在姑臧城馬廄勞役,一月前你父親馬騰與韓遂聯軍來犯,故而將你送到這休屠馬場繼續養馬。
捫心自問,我李利自認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也不是沒有容人之量,更不會在手下敗將麵前耀武揚威,折磨羞辱你。自古以來的敗軍之將,如果不降,除了斬首示眾之外,誰不是淪為階下之囚,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孟起,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因為你是大將之才,也是率領騎兵征戰的驍勇悍將,所以我不忍殺你。
此外,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將你送到田間地頭勞作,卻偏偏讓你在馬場服勞役嗎?因為我知道你愛惜戰馬,想讓你學會養馬,熟知戰馬的習性。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夠回心轉意,我就讓你指揮騎兵征戰!”
李利的這番話,讓大堂內的武威軍將領紛紛為之動容,藉此也知道主公是真的很看重馬超,用心良苦啊!
聽著李利的話,馬超起初還昂著頭,眼神中閃過幾分不屑之色,以為李利在炫耀戰績,給他自己臉上貼金。
然而,隨著李利語重心長地話語娓娓道出,馬超心神震動,漸漸低下頭,眼眶不知不覺濕潤了。
之前,馬超一直認為李利讓他去馬廄養馬,那就是在羞辱他,折磨他。然而,他現在回味過來了。
他被李利生擒之後,卻並沒有受到李利的言語侮辱,甚至沒有跟李利碰過麵。他馬超是敗軍之將,曾多次試圖誅殺李利,但李利卻沒有殺他,而是將他當做重刑囚犯一樣對待,服勞役。雖然馬場醃臢不堪,衣服也是破衣爛衫,但飯食還算不錯,睡覺時也有厚厚的被褥,不會餓著、凍著。勞役期間,沒有兵士隨意鞭打他,也沒有人對他冷嘲熱諷。
仔細回想這兩個月來的勞役生活,馬超恍然發現一切果真如李利所說。
沒有人刻意羞辱他,而他也確實學會了如何養馬,懂得識別各種戰馬,並熟知西涼戰馬、大宛馬、汗血馬和駑馬等各種駿馬的習性。可謂是如數家珍,知之甚詳。
而今馬超隻要看到別人胯下的戰馬,一眼就能看出此馬的種類、耐力以及其它優劣特點,鮮有失誤。
李利看到馬超低著頭好半晌不發一言,歎了口氣,說道:“孟起,我知道你喜歡錦衣銀甲,事先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去廂房換上衣服吧。不論你是真心投效於我,還是詐降,隻要你還在我麾下效力,我便當你是武威軍的將領,一視同仁地待你,絕不會厚此薄彼,有失偏頗。去吧,換身衣服,再來堂中議事。”
馬超聽到李利的話後,心中激動不已,卻又有些哭笑不得。他確實有這種嗜好,酷愛錦衣華服、銀甲白袍,但這怎麼能當眾說出來呢,豈不是讓眾將領看自己的笑話。
頓時,馬超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去換身衣服呢,還是婉言拒絕李利的好意。
原本他十分厭惡這身灰白色的破爛長衫,但聽了李利剛才的一番話後,他突然覺得這身衣服其實很實用。雖然不好看,但結實耐穿,還吸汗,在馬場幹活這身衣服最合適;若是穿上錦衣華服,恐怕就沒法幹活了。
冥冥中,馬超莫名感覺李利應該不會說這些沒有用的廢話,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換衣服!
一念至此,馬超頓時一激靈,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渾身驚顫。
隨即他急忙起身,雙膝跪地,向李利俯首跪拜道:“屬下馬超馬孟起拜見主公!馬超有生之年定當誓死追隨主公,牽馬綴蹬,任憑主公驅使!”
在馬超低頭沉思的時候,李利一直眯著雙眼留意著馬超的舉動。
直到此時馬超跪拜認主,李利方才睜開雙眼,輕輕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嗯,孟起,你總算想明白了!
錦衣華服不過是身外之物,豈能過度癡迷?生死存亡之際,如果你還留戀幾件好看的衣物,本太守縱然憐惜你之將才,卻斷然不會用你!還好,這兩個月的馬場經曆,總算對你還有點用處,最起碼讓你逐漸成熟起來,沉穩了不少。
起身吧,自今日起,你便在金猊衛中擔任千夫長,排名在鐵蕭之後。”
“謝主公,屬下領命!”馬超大聲應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