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軫出現在戊山園,讓張家的長老大驚失色,這未來家主要是折損在這裏,他們可承擔不起。好在現在局麵似乎有了改觀,張翼軫為修行正道立了大功,很是為張家增光添彩。可張翼軫還是不肯攬下功勞,布置符咒殺局固然有他出力,但用那麼多符咒設計出這般大場麵的最關鍵人物,卻是聶信。
江不信一行回到戊山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修行者聚集在一起,而在他們最中間的,是聶信和張翼軫這兩個修為層次最低的家夥,他們禮貌地回應著眾人的讚賞、感激。而那個聶信,眉宇之間卻還隱隱有一些急切和憂慮。
“就是這個聶信,布置了那樣的殺局?”江不信拉著房滌塵,猶自不可思議地問。
“是啊……那家夥用符咒簡直是絕了。”房滌塵嗬嗬笑著,現在局麵大為改觀,這個年輕人功不可沒。那一次大爆炸炸死多少人倒是小事,但炸垮了蒼深和他那幫手下的鬥誌才是最重要的。聶信現在修為是低,但在場的沒有人敢小看他。他們在這個修為,能幹掉那麼多修行者麼?
江不信沉吟了一下:“按道理,這下我們該好好給這小家夥點獎勵吧?你現在還有氣動期用得上的玩意不?”
房滌塵鄙夷地看了江不信一眼,說:“瞧你那小氣樣子。人家又不是一直是氣動期,他是何念生的徒弟,才修行兩年而已。而且,看他的這番表現,將來又是了不得的人物……氣動期,你也好意思拿出手,補償人家的花費都不夠……小家夥可真是大手筆啊,幾千張符咒,******,我都沒有整卷整卷的血焰狂龍符。”房滌塵還是爆了粗口。聶信設計的殺局豪氣十足,但有個缺點也很明顯,他要是修為再高個幾層,了解一些陣法原理,那這個殺局會經濟得多,而不是現在這樣,純粹靠著符咒的數量質量堆出來。但無論如何,戊山園這邊的人現在欠人情了,就算不能都還上,好歹得把人家的花費補出來吧?不然,自己心裏也過不去啊。
“呸!”江不信不齒地說:“誰小氣了?回頭我們比比,誰給的禮夠分量。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嗎?這不是我手裏沒有他現在合用的玩意麼。功法……我倒是有啊,我敢給,他也要敢練啊。”
房滌塵嗬嗬笑了笑,說:“等一下我們兩個陪小家夥走一遭吧,去淺雲台讓他和何家會合。”
江不信點頭道:“嗯,這應該的。”
並不是人人都發現了聶信現在的急切和焦慮,哪怕幹掉了那麼多敵人,而那些負責打掃戰場的各門派弟子也都將一個個乾坤袋交到了聶信手裏,但他的心事還是挺沉重的。戊山園解圍之後怎麼辦呢?等一下他就會去淺雲台了,既然江不信和房滌塵兩位強力修士表示要護送,那安全肯定是沒問題的。但到了那邊又能怎麼樣呢?現在雲夢澤裏的情況,那是一團漿糊,串聯了許久的邪修們的目標是懸河洞府這毫無疑問,可他們這邊該如何應對?不過,現在這些問題都不是他需要考量的了,周圍有諸多有著豐富鬥爭經驗的修士在呢。在享受勝利的氣氛裏,打掃完戰場歸來戊山園的人中,有不少對聶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聶信坐在那裏平順著呼吸,希望能快點恢複靈能的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了。
“聶大哥,這個銅質的發射筒是您設計的嗎?”
閉目養神的聶信睜開了眼睛,一個十六七歲,長得極為俊俏的少年站在麵前。他的打扮和自己倒是很合拍,都是一身極具功能性的戶外裝備,除了他隨身的挎包,那是聶信看到過,卻買不起的容量極大的乾坤袋。
少年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嗬嗬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是墨家堡的,你就管我叫阿翔吧。”
墨家堡是個古怪的修真門派,從古到今,他們最有名的從來就不是功法而是煉器和製造。而他們也憑借強大的法寶製造能力,總能獲得良好的修行資源,掌握著眾多的礦產。墨門功法是極其強大的,尤其在神念鍛煉方麵,可墨家已經許許多多年沒有人能夠突破築基期,進入金丹期了,就是因為,墨家子弟,誌不在此。修煉對他們來說,遠沒有製造法寶來的好玩。
墨翔就是繼承了這樣特點的典型的墨家子弟。整理戰場,收集有用的信息,收集遺落的武器和法寶,尋找新的創意,這是墨家子弟的必修課,而他在山坳裏發現了好幾個幾乎融化了的銅質發射筒,立刻意識到了其中的價值。
“是啊,這是我設計的靈炎擊的裝具,借鑒聚能穿甲彈的靈感,將玄炎符的威力聚而為一。用玄炎符就能傷到至少靈息期的修行者……剛才,能打傷蒼深,我都沒想到啊。”聶信坦承,在墨翔的眼裏,他看到了極為熟悉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