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下廚的事,華封翊似乎是對前事徹底釋懷了,落在輕舞眼中是隱隱覺得過於輕巧了些,卻也一心歡欣雀躍並沒有太過在意。
這日華封翊生辰宴請,輕舞才恍然大悟,就說雲錦書怎麼這麼多天都沒有上門刻意為難,原來她整體忙著布置、發帖,哪裏顧得上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側妃,而自己竟連夫君的生辰在哪一日都從未上心。這麼想來,輕舞也不得不承認雲錦書確實有用心之處。
華封翊為人低調,本不願為區區一個自己都不在乎的生辰搞得這麼隆重,可雲錦書素來講究排場,自她入府,每年的宴請便成了一個慣例。華封翊無心為這種事計較,隻有一條,不得鋪張過度,故而王府這日倒不似肅家宴請那時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女婿的事兒自然忘不了嶽父,不巧肅穆有朝務在身,就派了輕蕭前來赴宴意思意思,雲家雖與玉家有些過節,但雲錦書也礙著華封翊禮待眾臣的令,不敢不請。
輕舞還以為輕蕭會與玉若菡一道兒來西側苑看自己,卻不想隻瞧見輕蕭獨自一人,不由生了疑問,難道關係還沒緩和?“若菡妹妹怎麼沒有同哥哥一起?”
“她可能有事沒來吧。”輕蕭有些不以為然,轉而帶了些關懷的神情,“你身子可好些了?”
這次輕舞一病,輕蕭從未來探望過,她還以為這一慣疼惜自己的哥哥有了夫人忘了妹妹,怕尷尬本不打算提起這事,此時聽著不禁一笑,“都好了。”
“還說呢,父親怪我作為兄長沒勸著讓你放下沈兄,憑白添了這事兒害你受苦,勒令不讓我來看你。”輕蕭麵上有些無奈。
原來如此,“無礙,風寒而已,也不是什麼大病。”
“就嘴硬,你的身子偏就連風寒都禁不住。”輕蕭嗔怪著,瞧了瞧立著的淺繡,想了想還是令道,“你先下去吧。”
“是。”淺繡一福,退了下去。
“什麼話淺繡聽不得?”經過這段在翊王府步步為營的日子,輕舞早已將她視作心腹,一慣不防著的。
“倒不是她聽不得,”輕蕭的神色嚴肅起來,“而是除了父親自己的人,誰都聽不得。”
“怎麼了?”看樣子事關重大。
輕蕭湊在輕舞耳邊,壓低聲音,“父親讓我告訴你,我們已開始對雲家動手了。”
“什麼?!”輕舞一驚,肅穆表明決心與雲相對抗的事她雖是親耳聽著的,也沒料到此回行事這麼果決。
“你這神情像是怕了。”輕蕭的語氣平靜如水,驟然冷漠的目光卻盯得她背後一寒。
“我在華雲山多年,也知雲相隻手遮天。”兩者實力即使沒有以卵擊石那麼懸殊,也沒太大的差別,對抗的事氣急了隨口說說也就罷了,若真的做出什麼被雲相得知反撲,肅家還不知成了什麼樣,怎麼能不怕。
輕蕭沉默了片刻,愈發堅定得望著她,“你是最不能怕的人。”
“我?”一想也是啊,父親還不是見不得自己受委屈,才……
“雲相不知為何,近來對父親那是苦苦相逼,更有甚者,曾於上月抓住父親一出失誤,強要聖上罷他的官!另一則,依著舊例無職的官宦子弟每定婚期,皆會根據個人才能安置於朝中,可我的事到現在雲相都借故壓著。這些父親全部忍了下來,隻盼能讓雲相明白他是真心的不想參與到鬥爭之中,直到他得知雲錦書費盡心機的算計你,才終於忍不住。”輕蕭望著輕舞驚愕的麵容,接著道:“父親一顆心待你如此,你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