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邀的賓客裏幾乎沒有幾位女眷,僅有的入了席個個都芥蒂著雲錦書的關係不敢與輕舞搭話,畢竟雲家不好惹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輕舞毫不在意,不言不語的隻顧自己吃著,唯有一道目光緊緊追隨倒是頗讓她有些不自在,偶爾一抬眸正對上才驚覺是坐在隔了數桌遠的沈域恪。這下她更是連眼皮都不敢動,一頓飯進的拘拘束束如同嚼蠟,好不容易找著雲錦書陪華封翊挨桌敬酒的機會,連忙就溜了出去。
本來就知道是會遇上的,沒想到自己做足了準備還是那麼沒出息,他的病不知道好了沒有,輕舞想了想不由自嘲的笑了出來,連自己這樣的身子養了半月都能痊愈,何況沈域恪呢?她這段時間沒有提起他,不是不掛念不擔心,隻是討厭自己拖泥帶水覆水難收的胸襟,何況剛才聽了輕蕭那番話,這與雲家之爭在即的關鍵時刻她二人之間更不能有什麼關聯。
“怎麼這麼早就離席?”
輕舞一怔,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慌亂起來,這溫潤的聲音……難道是沈域恪又跟了出來?天呐,怎麼每次才下了決心,他就要出現動搖自己。何況雲錦書總不會無緣無故邀沈域恪來,輕舞怕落入陷阱正遲疑著要不要回頭,沈域恪已經走過來繞到她身前,
“你在躲我?”他望過來的目光溫柔。
心不禁一軟,違心的搖了搖頭,“不是。”
“聽說你病了,身子好了嗎?”句中帶著無比疼惜的語氣。
“嗯,好了。”輕舞有些疑惑,這事他怎麼會知道,一想輕蕭的態度不像是會告訴沈域恪,“莫非是若菡妹妹向你說起過?”
沈域恪不置可否,如玉的麵上露出哀傷的神情歎了一口氣,“你為我受了這麼多苦,我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探望你一眼都難。”
一聽他言下之意連自己被罰的事都知道了,輕舞有些難為情的尷尬,“是我不懂規矩闖的禍罷了。”
“再是不懂規矩,翊王妃也不應讓你個身子柔弱的人在雨中罰跪一夜啊。”沈域恪少有這麼急切的語氣,著實讓輕舞心底一暖,不過翊王妃三個字使她又瞬時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該有的立場。
“什麼事都過去了,幸而有王爺體貼照料,我才能這麼快痊愈。”刻意提起華封翊,就是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思,也許有些刺耳,也是真正對兩個人都好。
沈域恪麵上一頓,溫潤的唇角牽起一抹無奈的笑,“你是要撒謊嗎?”這世上有哪一個丈夫原意看到自己的妻子關心別的男子,又有哪一個可以豁達到立刻毫不計較的體貼關懷?
輕舞有些心虛的躲開他審視的目光,不願再這麼相互暗示,幹脆狠下心鼓起勇氣,“域恪哥哥,不管輕舞有沒有騙你,現在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幫我辦到,可以嗎?”
“你說。”
“放下過去。”話出口時,輕舞的神情雖然無比平靜,可心中無疑是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