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沁音輾轉反側實在難以入眠，便起身披了件單衣敲開了輕舞的房門。
“這麼晚還不睡？”輕舞整理著思緒還沒睡著，看沁音這幅樣子像是有什麼事，忙從榻上半支起身子。
“奴婢……睡不著。”沁音支支吾吾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怎麼了，是不是身子哪裏不舒服？”輕舞見沁音不答有些焦急，立刻翻身下床也顧不得穿上鞋，隻拖拉著上前揚手就要摸上她的額頭。
沁音退了一步，有些難為情的解釋道：“不是的，小姐，奴婢隻是有個疑問悶在心裏想不明白。”
“嗐！”輕舞明眸一翻丟出個白眼，怎麼忘了這茬，沁音這丫頭過去看小說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到了懸疑的地方就收不住看到半夜，不然那好奇心非折騰的她清醒到天明！輕舞回到榻上懶懶打了個哈欠，“問吧。”
“今兒白天奴婢來喚您與少爺入席的時候在門外不小心聽到了你們兩個人的對話。”偷聽主子說話是下人的大忌，所以沁音白天一直沒敢提，這會兒才大著膽子憋著勁兒一口氣說了出來。
沁音在自己身邊四五年了，同吃同睡最可信不過，所以輕舞聽了雖然一驚卻也沒什麼別的反應，“然後呢？”
“奴婢就是不明白，玉小姐為人自私性子又不好，還記得珞光寺那回多麼危險，她知道了不僅毫不關心還責怪少爺不陪她玩，這樣的人小姐為什麼要幫她？”沁音在門外隻聽見了關於玉若菡的一兩句。
還以為與雲家有關呢，原來是這麼回事，輕舞一笑，“你不喜歡她？”
沁音堅決的搖了搖頭。
“其實我最初也不喜歡。”活潑明快沒什麼問題，但是刁蠻任性落在哪個女子眼中恐怕都會排斥，甚至玉若菡身上還隱隱有些與雲錦書相同的自視甚高與傲慢，不過瞧沈域恪與哥哥能疼愛她多年，足以說明同一個人落在同性與異性眼中很可能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印象，好吧，最後的結論貌似有點跑題。
“那為什麼……？”沁音這下更加不解了。
“按理說，她婚後受不受寵愛與我沒什麼關係，我沒必要特意在哥哥麵前為她說話，可是你看看我現在過得日子，哪一天不是小心翼翼緊張備戰的狀態？湘塵羽我隻遠遠見過一次沒什麼了解，雖是有高潔姿態不像沾染著勾心鬥角的心思，但女子相逼早晚會發展到像我一樣反抗，到那個時候肅府豈不是大亂了？更何況哥哥納妾的事怎麼說我也出了力，確實對不住她。”
“這哪裏怪的著小姐，就算您不開口別人也攔不住少爺啊。”
輕舞歎了口氣，吐露出心底一直掩藏著的擔憂，“話不是這麼說，隻能怨我那會兒想得太簡單，幸而現在若菡還不知道，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了，依那性子還指不定要鬧出什麼大事。”
“那湘塵羽嫁過來豈不就遭殃了？”沁音見輕舞作為側室受了太多委屈，不由得開始同情也是妾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