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小侯估計提起結婚很不好意思,一言不發擰了眉毛看窗外,裝無所謂。
小王爺一向是個拉風的人,別莊也蓋得拉風。在城郊前不巴村後不著店的一座大湖旁邊,背後就是山。也不怕豺狼虎豹長蟲蜈蚣。湖邊水氣潮,草又多,招蚊子。
馬車後半程是一路飆過來的,因為老子與符小侯下車買西瓜解渴的時候聽見了句了不得的話。
“聽說了沒,泰王府的那位小王爺今天在城裏大街上又搶了個小哥,帶到別莊去了。作孽啊!”
忠叔在門前結結巴巴地說:“王~~王爺~~您快進去瞧瞧罷。”,我爬下馬車一頭撞進門一條直線向裏。遠遠看見前廳裏一幅不得了的場麵,一個穿湖色長衫的人拿著一把扇子,正挑起裴其宣的下巴。我勃然大怒,一頭紮進前廳:“什麼人敢在這裏撒野!”
離近了,湖色長衫回過頭,我傻了。說怎麼比裴其宣低了半個頭,分明是個小姑娘。
這年頭的小姑娘都傻是不是,換個發型綁了胸穿了男人衣服就當自己是男人了。就算身量在姑娘家裏算高,還拿扇子挑起裴其宣的下巴企圖笑得很輕佻,老子還是聞個味就看出來,是個小姑娘,漂亮的小姑娘。
臉像桃花瓣一樣粉嫩嫩水汪汪的小姑娘,十六七歲上下,拿扇子的柔荑纖纖,瑩白如玉。美女!
一雙精靈的大眼骨碌碌地看看我,再看裴其宣,頭歪了一歪:“標致,嘖嘖,標致!十二哥,你府上的人果然各個標致。送一個給弟弟如何?”裝粗了喉嚨,弟弟上加了重音,轉頭看我,左眼眨了一眨。我全身輕飄飄地,笑了,你不曉得,你這一笑才是真標致。
裴其宣身邊的八公子暮秦滲出一頭的汗。可憐八公子實在,眼神有待磨練。裴其宣也笑了,兩根手指輕輕夾住扇子,一雙眼彎得勾魂:“多謝公子抬愛,隻要王爺點個頭,若是公子不嫌棄,其宣一定服侍公子滿意。”
小姑娘愣了愣,居然還跟著笑了兩聲:“好,好。公子我就愛你這樣的!妙得緊!”不過聽底氣分明不足。我忍不住盯了裴其宣一眼,既然看出來了,何苦調戲她。
我敲了敲扇子:“其宣,你同八公子先去內院,我同客人有話說。”
廳裏隻剩下我與美人兒兩個,小姑娘才咯咯笑起來:“好十二皇兄,莫生我的氣。對了,我聽母後跟皇兄說你不是十二皇兄,是個借屍還魂的鬼魂。那你認得我不認得?我怎麼叫你?”
果然老子猜得沒錯,是追尋飛天蝙蝠的永壽公主。真是可愛的不得了,如果不是小王爺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還真想把來做馬子。我忍不住嘴就往兩邊咧:“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小公主眼眨了眨,想了一想:“我還是叫你十二哥的好。我看見臉就這麼叫慣了,改了麻煩。”
我瞧著小公主水汪汪的臉,忍不住樂,符小侯如果娶了這個寶貝,當真怪般配。
對了,符卿書。我回頭往後看,沒瞧見符卿書人影。青天白日怎麼忽然沒了?
永壽公主甜甜地喊了一聲十二哥,“其實我今天是有個事情求你幫忙。”美女的請求哪能拒絕,我說:“有話隻管說,什麼忙哥哥都幫你。是不是,為了那個飛天蝙蝠大俠的事情?”
小公主眼睛亮了,“十二哥你都知道,那就好說。你認得那位飛天蝙蝠吧?你今天晚上多埋伏幾個人手,哪條路好讓我堵著救他?”
小公主不愧跟仁王一個娘生的,連老子都說暈了。“什麼埋伏不埋伏?”
公主搓著手說:“你不是知道麼?我不喜歡那個符卿書,我看上的人是飛天蝙蝠。十二哥你要幫我。”
我點頭:“好好我幫你。”“今天晚上飛天蝙蝠來別莊的時候,十二哥你先多派幾個人把他趕到一處,我就在那裏等著,便能認得他了。”
這叫什麼主意,小公主聽戲文聽多了。公主兩眼閃閃發亮,顯然熱得不輕。我哭笑不得地點頭:“恩恩恩,不錯不錯。不過你怎麼知道今天晚上飛天蝙蝠一定來我別莊?”
公主笑吟吟地道:“我當然曉得。飛天蝙蝠不是十二哥一搶男人就來救人麼。”伸手拍了兩下,“我今兒上午在城裏街上搶了這個人,說我就是泰王爺。滿街的人都看見了。”
幾個仆役打扮的人押了一個五花大綁尤在掙紮的人上來,掏出嘴裏塞的布。小哥立刻眼淚汪汪地向我抽噎:“泰王爺,救我!”
我說怎麼瞧著眼熟。
符卿書的小書童,墨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