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作者有話要說:
我頂著鍋蓋爬來,再頂著鍋蓋爬走……
我踏著夜深的涼風,回到王府。方踏進內院,小順輕聲向我道:“王爺,今天來了個客,已經在客房了。找蘇公子的。”我泰王府居然有客,還是來找蘇衍之?小順一雙骨碌碌的眼睛瞅著我:“王爺,那人說是從揚州來的,姓盧,叫盧庭。王爺要不要見見?”來找蘇衍之的我見做什麼。不過沒聽說蘇家有什麼姓盧的親戚,大老遠的從揚州來找蘇衍之做甚?我說:“今天晚了,等明天再說。”
第二天到了公主與符卿書結婚的正經日子,我趕大早起床,胡亂用了些早飯。娘的哥哥婆家的客不好當,早上要趕去宮裏看公主上轎,再趕到安國府吃喜酒。蘇衍之在小廳等我,雖然前些天禮已經送了,今天見麵仍然要有個意思。一塊對玉兩掛明珠算是給公主的見麵添香禮,玉雕的駿馬一對外加紅封的一百兩銀子是去安國府進門的上單禮。又臨陣背了些客套詞句在肚裏,跑趟茅廁喝口茶準備上路。趁喝茶的工夫我問衍之:“昨天聽小順說有個從揚州來的姓盧的客人找你。我要見不要?”
衍之還在點查禮封,我伸手攔他坐下倒了杯茶,“方才都看過了沒大礙。算我不中用,連累你跟著折騰。”衍之接了我遞的茶坐下:“昨天是我家原本的一個舊交,進京順路來探望。沒什麼要緊。”輕描淡寫地一說,我也輕描淡寫地一丟。
宮裏麵喜洋洋熱鬧一片,太後拉著公主叮嚀了一回,太妃摟著公主哭了一回,皇後再摟著公主哭了一回。正好催妝炮響了三遍,公主上喜轎。
除了在邊關的福王,加上我六個王爺都到了,正好相約同去吃喜酒。符小候的老爹花了大本錢,迎親的隊伍從正華門一路排前宮門,六個陪嫁嬤嬤二十個宮女簇擁公主上了華轎,禦林軍的一個隊在前麵開道,吹吹打打直往安國府。一路的屋脊上蹲滿了看熱鬧的人民群眾。
我和幾位王爺繞了別路走,遠遠趕在車駕前頭。在安國府門前遇上了一臉強顏歡笑的孫將軍與老子隻見過一回的老丈人大舅子周國丈和周國舅,大家金風玉露喜相逢,苦了迎客的行禮。繳了上單禮,功德將近圓滿,隻剩下觀禮與一頓喜酒。
老候爺與符卿書親自相迎,符小候今天是主角新郎倌,更與別時風采不同,大紅袍子襯的相貌華貴逼人。不過照老子看,什麼樣的男人胸口掛上那朵大紅花,都傻了。
我笑著對符卿書拱手道了聲恭喜,符卿書也對我拱拱手。跟著是孫將軍的一抱拳,從舉起到落下都像兩隻手各綁了一隻鉛球。我特意等孫將軍走在一處,低聲道:“今天可挺住了,做戲就做的像些。”孫將軍顫抖著嘴唇,對我感激地一笑。
公主嫁人與平常人家不同,開路的禦林軍先頭部隊到大門前,公主的轎子還在半路。又挨了半個多時辰,總算緩緩將到。一掛長炮響罷,符卿書迎到轎子前,喜娘嬤嬤宮女簇擁公主下轎,雙入廳堂。
泰王爺我是貴客,站在前排。孫將軍在正對我的人堆裏遠遠靠著一根柱子,八尺餘的漢子,就這麼瑟縮地站著。符卿書與公主邁進廳堂,孫將軍一張臉白裏泛出了灰,頹然低頭。可憐天下傷心人。
幾尺的路程,幾步到頭。新人停步,正在我眼前站定。一雙如花的璧人。我扯扯嘴角,想再對符卿書笑一個,恐怕老子不在符卿書眼角餘光的範圍內,因此作罷。
三朝元老馬閣老被皇帝指派做媒人,正掂著雪白的須子微笑點頭。其實他老人家站的那個位置合該是老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