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卿書輕描淡寫道:“十五晚上我易容了替你去便是。輕重拿捏的仔細,兩三招的工夫。”
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樹尚且講究個皮相,何況老子堂堂一大老爺們。我斬釘截鐵地說:“好罷。”
媽的,如果傳出去泰王爺敗給了汪探花,日後老子還如何在市麵上混!
符卿書心滿意足地任我抱著,我說:“不過你千萬悠著,贏了就好,別把汪探花打狠了。”
十月十五晚上,我在泰王府的偏廳裏嗑瓜子等消息。衍之與其宣沒理會我先去睡了。四更的梆子一響,我爬梯子進了將軍府,在假山後的小亭子裏又候了約莫一刻鍾,一道黑影由遠而近在夜色下掠來,符卿書回來了。第一句話先說:“怎麼不到我房裏等著?”
進了符卿書臥房,又等他夜宵洗澡更衣完畢,我方才問:“今天晚上怎麼樣?”
符卿書洗完澡家常隻穿了件單袍,鬆鬆地半敞著前襟,誘人的很。還沒等我伸手,符卿書先伸手,攜了老子在肩旁,笑道:“你不放心?”我反手扣住他腰身,“放心的很,隻想問問你怎麼把他放倒的。”
符卿書道:“我沒動手,等我到的時候,他正從地上掙起來,有人趕在我前頭。”
乖乖,汪探花下山幾個月,仇人倒不少個,都有人替老子提前放倒他。難道老子在不知不覺中還有過什麼大俠級別的朋友?
我一邊想,一邊把手伸進符卿書的衣襟。符卿書繼續道:“汪探花從地上掙起來,正好又瞧見我,說要同我再來過。可見前頭那個人也是扮成了你。那人沒傷他,不過累得不輕,站著都難。我於是同他說,他現在功夫尚淺,等在江湖上曆練個二三十年再來尋我。他說,等三十年後再與你月圓之夜,東山恩……”
我一把扯開符卿書方才被老子解活的袍襟,管他三十年還是三刻鍾,“你上戰場這半年,我……”
燈火熏熱體溫。符卿書袖子一掃,一片漆黑。
第二天,老子隔著牆頭降落到泰王府的地麵。符卿書提人和扔人的技術經過這些年的磨練,越發精純。摸進臥房等著小順來送洗臉水,小順連同洗練盆一起又帶過來一個消息。“王爺快去小廳,蘇公子與裴公子都在。”從來吃飯沒這麼急過,小順跟著鬼鬼祟祟補了一句:“小廳裏還有個要緊的人,王爺快去罷。”
我大驚,難道汪探花昨天在山頂吃了虧,今天殺到王府來了?大踏步趕到小廳,遠遠看見一個人攜起衍之的手,我大驚變成大怒,直進廳門。那人見到我,忙放開衍之的手。眉清目秀挺拔英武的一個小白臉。我不動聲色走過去,攜了衍之的手站定。小白臉目不轉睛地望著我,一臉似有所圖。我擰起眉毛,淡淡一笑:“閣下是?……”
衍之在我身邊微微笑道:“敢情你也認不出英雄了。”
老子瞪圓了眼看前麵咧開的嘴。華英雄?!
我靠,幾年不見這孩子長這麼大了!
我熱淚盈眶地踏步過去一拍少年的肩膀:“不錯!這幾年鍛煉的不錯!”看看這挺拔的身板,英武的氣度。好!好孩子!
我再重重一拍他肩膀:“好的很!武功看來是不用說的好!來跟我說,這些年都學了什麼,預備做什麼。”
華英雄也熱淚盈眶地再咧開嘴:“王爺,說來話長。英雄一年多前就下山了。先投軍在北疆打了兩場仗,這次是隨軍一起回京的。”
我點頭,“什麼王爺,日後喊我大哥就好。連功業都有小成了,果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中午大家好好喝一頓!”
華英雄被老子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王爺過獎,英雄慚愧,參軍的晚,新近在符將軍麾下才升做一個小校尉。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