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澤的南麵有個小鎮叫番陽鎮,對鎮子裏的居民來說,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天邊,赤紅的隕石越來越近,即使隔著老遠,也能隱隱聽到它狂暴的低鳴。
時近黎明,大街上,鼓聲喧囂,鎮上百姓,催兒趕畜,舉家出走,瘋狂地想要逃離這裏,還有些個走不動的,索性對著遠方,傻瞪著呆滯的雙眼,一旦隕石落下,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
東邊的雲城客棧,早就人去樓空,一道白影忽地竄入,他急步來到二樓,抬手推開一道木門。
“你怎麼會拖這麼久!”楚南天見楊逍回來,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認為南溟仙宗的護法有這麼好打發麼?”楊逍道。
“什麼?你們交手了……唉,就知道會這樣,不過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咱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楚南天揀起床上的包裹,拋到楊逍懷裏。
“不行,咱們還不以走!”楊逍道。
“你瘋了麼,那隕石傾刻間就要墜落,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楚南天急道。
“‘輪回休止,風雨連月,災星會時,魔主出世’,最後一句我還沒弄明呢!”楊逍道。
“現在哪裏還能管……”楚南天話未說完,腳下忽地一震,,一聲巨大的轟鳴傳來,久久不絕!
“轟……”
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兩人隻覺得耳中劇痛,尖鳴在腦中往複回蕩,震痛感幾乎要刺穿他們的腦袋了!兩人踉蹌地衝出房間,朝著北邊望去。
黑夜中,一排遮天蔽日的濤天巨浪自天邊以排山倒海之勢猛推過來,一路摧枯拉朽,勢無可擋!
兩人神色大變,凡人再厲害,也終究是血肉之軀,要是被這樣的巨浪追上,哪裏還有活路!楊逍喊道:“跑!”
“往哪邊?”楚南天喊道。
楊逍回身四望,忽見東邊有座高山,便向楚南天喊道:“那邊!”兩人再不多待,化作兩道流光,向著東邊的大山疾飛過去。
東邊的大山,名叫龍陽崗,是番陽鎮最高的一座峰,巨浪來襲,沒逃遠的,便全都聚在了這峰之上。一眾百姓,從未經曆這等可怕的事件,一個個驚魂難定,眼巴巴地望著遠方撲來的巨浪……
說來也巧,同樣是這一天,在龍陽崗上居住的一對夫妻卻即將迎來一條新生命。房中,女子的痛苦的喊聲已經持續了兩個時辰了,幾人老婦人忙進忙出,在院中避難的百姓也無不觀切之至,仿佛這條新生命對他們來說,便如同新的希望一般。
房門外,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焦急的來回踱步,一個老婦從房中走了出來,她正要反手將門帶上,男子突然衝上前去雙手握住了她的雙臂,急切地問道:“怎麼樣了?”
那婦人歎一口氣,說道:“大娘我接生了這麼多娃兒,從沒見過這樣的,這孩子好象在娘胎裏紮了根了!”
男子道:“那我內人現在怎麼樣了?”
婦人道:“都好幾個時辰了,要是娃娃再不出來,做娘的可就危險了!”門外的百姓一聽老婦之言,無不唏噓。
男子一楞,轉身衝進房內。房間裏一盞油燈火光闌珊,床上躺著的少女因為太過虛脫,臉色白的嚇人,額前、臉頰上的秀發都讓汗淌濕了。男子心中一痛,他坐到床前,握住妻子的手,問道:“靈兒,你怎麼樣了?”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那少女強作笑顏,說道:“卿哥,不礙事的!”少女話剛落音,便忍不住痛苦地喊出聲來。男子見愛妻痛苦如此,心中一急,站起來說道:“不行,我寧可不要這孩子,也不能讓你有事!”他轉身向一旁接生的婦人說道:“大娘,我不要這孩子了,請你一定要保住我妻子!”婦人大驚,一時不知所措。少女聞言,驚道:“不行,卿哥,我倆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為你生孩子是我畢生的心願,無論如何……”一語未盡,又是一聲痛呼。男子哏咽地說道:“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這孩子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我關長卿這一生若沒有靈兒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靈兒道:“但是孩子對我來說很重要!卿哥,你能明白嗎?”關長卿聞言已經淚如雨下。
窗外的雨兀自未停,天空之上陰雲低壓,雷光湧動,正是:愁雲慘淡雷悶響,風雨無情羅衾寒,欲叫男兒熱淚灑,總是佳人離別情。
這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閃出三個人物,一個女子臉上蒙著白色麵紗,白衣飄飄,單看身姿,便知是個傾城的人物,正是月神,此刻,她已換下了祭袍,穿回了白裳。她身後站著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身黑袍,女的穿一身紅裳,正是紅蓮黑鴉兩位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