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黑雲遮掩玄月,透不出一絲的光亮。
天色無盡,血霞漫漫,染上的又是誰的傷,誰的悲哀?
無窮的蘆葦宛若厚厚的迷宮的城牆,歸兮隻身一人,何去何從?
總之,這裏是不能久留的。
歸兮揣著令牌,趁著此起彼伏的動物的嘶鳴,快速的扒開前身的阻擋。
不理會摩擦在皮膚上的繚癢和疼痛,她隻知道她現在要找一個安全之地。
但是,安全之地又在哪裏?
穿梭的麻木,奔跑的絕望,都在看到遠處那龐大的黑影而消失的無影無蹤,若她所料不錯,那裏應該是一顆茂盛的大樹。
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情,歸兮瘋狂的跑到近處,然後奮力的爬上了那顆矮小但很隱蔽的大樹,順手摘了幾個果子充饑。
一個詭譎嗜血的晚上就這麼在歸兮一邊卷縮一邊打著噴嚏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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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歸兮被一陣刺眼的白光給照的醒了過來。
見自己依然睡在樹上,心裏一片苦澀,真希望這隻是一場夢。加之昨晚吃得太撐,這個時候並沒有感到饑餓。
她一直躲在這裏,也不是辦法,既然那個女子讓她逃出去,那就是說這裏肯定有一條求生之路。
雖然不知這是哪裏,但這裏給她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天魔宮下麵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地方?
以她現在這個模樣,恐怕沒走一段路程,就會遭遇那個女子同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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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啊,你在哪裏,如果師父你有靈的話,就給我指點迷津吧……”
歸兮全然不覺自己正在詛咒著自己的師父,不僅如此,還叨念的津津有味,繪聲繪色。
歸兮的話剛落,她心裏的一角突感到微微的悸動,隨後遠處蘆葦上空就出現了兩團光亮,隱約見到光團裏麵有不斷變換著姿勢的人影。
兩個光團速度很快,相互碰撞著就接近到了歸兮的眼前,最後竟然打在了這顆樹上的頂端。
歸兮一邊使勁抬起頭,一邊抱著大樹枝,防止自己因為樹的顫動而掉下去。
剛剛還是兩個看不清的光球,此刻已經收縮了光亮,顯出兩名身姿端正的男子。這兩名男子不做絲毫停歇,再次砍殺在一起。
歸兮雖然沒有學過這些東西,但她還是看得出來,其中一個有點瘦弱的男子漸落下風,隨時都可能被一招斃命。
事實的結果也正和歸兮的猜測,那個瘦弱男子被另一男子手中的巨大刀刃給劃傷,之後不慎被一掌直接轟在了地上,倒地不起,彈起的黃土撲灑了一身,狼狽不堪。
隨著一聲冷哼,另一名男子閃身到他旁邊,又補了幾掌,直到地上的人再也吐不出一點的血液才轉身破空飛走。
歸兮趴在樹上,看著下麵這個屍體,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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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樹裏躲了一會兒,確定那個人不會返回後,歸兮快速的跳下了樹來到那具屍體跟前,猙獰的笑了笑,直接撈起袖子就開始扒他的衣服,硬是脫到隻剩下最後一件裏衣。
撫摸著手上衣服的料子,順滑柔軟,“看不出來這簡樸的衣服摸起來居然這麼舒服。”
歡喜的捧著衣物走到了樹背後,四下看了看,歸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換好了衣裳並束好了頭發。
為了避免讓熟人看見這身衣服,歸兮又將自己的衣服撕成了短褂套在身上,這樣一來,饒是剛才那個人也不可能一眼看出。
這次能否逃出升天,就要看自己的演技了,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破綻,歸兮整了整身上的裝束,待很自然的習慣胸前的束縛之後,才斂下表情,木然地朝著剛才那人消失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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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兮一路走來,也是遇上了很多奸殺之事。
到現在都還覺得毛骨悚然,一陣後怕。雖然心裏憤懣難以發泄,但是她也隻能敢怒不敢言,每當她在某個地方停頓稍許,旁邊就會想起男人的怒吼:“小子,滾一邊去。”
看著那些匍匐在地,極盡慘烈的景象,歸兮壓心上前砍死那些人的衝動,低垂著眼默然的邁步走開,腳下宛若生風,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走了一段路程,歸兮從自己用剩餘布條纏成的袋子裏掏出一個果子,簡單的用袖口擦了擦就往嘴裏送去,甘甜的汁水一下彌進了嘴裏。
不僅解了渴,還非常飽肚子,這個神奇的效用也是經過她一天的實踐得出來的,當口下,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悲慘了。
走了一天的路程,歸兮對這個地方完全沒有了期待性,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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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了蘆葦,在一排排屋舍前,讓她親眼目睹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甚至連那些老弱病殘,孀婦弱子都不放過。鮮豔的紅色布滿了整個天地可謂是滿目淒涼,無聲騰飛的老鴉一聲啼叫更是讓此情此景染上了一抹死氣和神愁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