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落下來,響徹在空洞的殿內,滴答滴答——
女子們抵不過舟車勞頓偏頭睡在了一起傳來平穩的呼吸。
歸兮好奇之下,使勁的眨巴著眼睛,希望能透過那黑布看清楚點什麼,然而那黑布實在是密不通風,睫毛摩擦在上麵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剛剛護送她們的那一群人早已走開,真不知道把她們丟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幹什麼做的。
困意襲來,歸兮也止不住點著腦袋。
“就是這輛車吧。”
歸兮猛然間抬起頭,循聲望去,不止因為這道聲音來的突然,更是為這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的語氣,說話者的語調極慢,透著看盡歲月曆經風霜的滄桑,夾著那沙啞,乍聽之下,像是穿過重重腐戾直灌靈魂深處。
歸兮雙眼直直的穿過黑布看向虛無之處,直到那深邃的黑色浮現一絲亮白的光線。
一刹那間,所有女子都被這突然射進的光亮給驚醒。
馬車慣性往後一頓,複,重新行駛起來。女子們臉色煞白的往後一仰,頓時響起幾聲悶重和吃痛聲。女子們驚慌失措的縮在一起,對將要到的地方明顯恐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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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潛伏在此,當然是任務在身。
說起這個任務,歸兮就有一種想要痛扁某個人的衝動,想到他那副奸詐嘴臉,就有一種拿刀子招呼上去的興奮。
當時在那個閣樓中,歸兮知道此次前去是要偷一樣東西,而且那個東西還是魔殿的鎮店之寶魔心之後,死活都不肯了,這種關乎她身家性命的事,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就以身犯險,她當然不願意了。
誰知,琅逸死皮賴臉的不讓她走,處心積慮的想了無數利誘,威逼,要挾……
最終,歸兮沒想到他會拿師父來要挾她,說若她拿不到東西,就不帶她見師父,也不會讓師父帶她離開這裏。
雖然琅逸的口氣很是冷傲,但看在歸兮眼裏,一定以及肯定他是不敢拿師父怎麼樣的,相反他應該有所忌憚。讓她無可奈何的是她既然知曉卻還是依了他,隻要是有關於師父的,她都會義無反顧。
她的靈魂深處總有那麼一絲絲意識牽引著她。仿若與生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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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移過大堂宮殿,穿過樓台高閣,轉過大湖小園,筆直進入了鳥語花香的後院子。
清香撲鼻而來,歸兮頓覺全身舒適安逸。
“你們可以出來了。”
隨著話落,她眼睛蒙上的那層黑布自然脫落,歸兮重新感覺到了陽光的明媚。
待到眼睛緩和看清楚身在何方,卻是被眼前的如畫仙境給生生驚呆了,她的後麵是一彎月牙似的泉,泉邊栽種了各式各樣的花草樹木,天地林萃,閃耀著五顏六色的靈光,不遠處一高台雅樓傍水而立,頂層窗欞紫曼煙羅,房簷清霞披繞,天地靈氣源源不斷,而離樓閣不遠處又是一排屋舍,雖然簡陋但卻很精致。
她從來沒想過,魔殿也會有如此美好的地方,不過……
她們不應該在馬車上嗎?
歸兮四下打量,發現和她一起的女子全都七七八八的散坐在地上,皆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
而她先前聽到過的那個聲音的主人,此時卻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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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天上玄月赤紅非凡,這也許是魔界唯一於世俗不同的地方吧。
現在,歸兮正趴在窗口,遙遙的看那天際一抹黑霞。
果然不出所料,那排屋舍是給她們住的地方,而那高台小樓的所住的人就是她們將服侍的,據說是剛剛新封的一位魔卿,魔君殿下喜歡的不得了,怕幾個使女忙不過來,就又在外招了莫小喬這一批。
剛剛住進這裏,原先的使女就挨個來串門來了,十幾個坐在一起談天說地,無話不歡,更多談及到的卻是魔君。
坐在歸兮右邊的說魔君怎麼怎麼的俊美,怎麼怎麼的不凡。
坐在歸兮左邊的說魔君怎麼怎麼的醜陋,怎麼怎麼的邪惡。
一時之間,兩邊開始爭吵,更有甚者都扭打在一起,不到一會兒,一個個皆是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歸兮她們這一批還未麵見魔君,也不能判斷。苦了她們還要遭受猶如三百子鴨子同時叫囂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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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
歸兮饑腸轆轆的徘徊在後院,張望了大半天。
等也等過了,期盼過了,也失望過了。她就納悶了,這些人都不吃飯的麼?
聽師父說,隻有修道之人,過了辟穀期才可以不進雜食。
莫不是她們都已修煉有成用不著再吃飯了?想到這個可能性,歸兮整個人泄力的蹲在了泉邊,儼然一副窮困潦倒的落魄樣。如果現在去找別人要,她肯定得被抓起來,魔殿裏怎麼能留有這樣的廢物,廢物也就算了,萬一是哪裏派來的奸細怎麼辦,往往越低能的人偏偏就是那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