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拘留的事影響,公司本來說頒給自己的獎金這事延後了。這獎金本來就是多餘的,自己也沒多在意,因為班長和同事對自己還算是信任,那事情他們也沒多提,反而安慰他好好工作。
今天剛好吃午飯,50路車的楊凡突然湊了過來,他前天晚上剛好開了夜車,隻見他神秘兮兮地左右望了一下,對周雄誌道:“老周,你是不是,那天在隧道裏頭碰到了什麼?”
“怎麼這麼問?”
“之前,你不是叫警察把那晚的錄像調出來的嗎?”
“是啊,怎麼了?”
“那天晚上進了隧道後,錄像不知怎麼的就壞了……”聽到這,就是清楚那天情況的周雄誌突然也覺得渾身雞皮疙瘩。
見周雄誌不說話,楊凡繼續道:“你一直都說你之前見過那個孩子,是不是,那個孩子已經….”說著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去你大爺的,別亂說話。”周雄誌推了楊凡一笑,嚴肅道。
“真的,那條路我們都知道邪門,而且那天剛好是鬼門關打開,你都看新聞了吧?死了十八個人啊,之前每個月都死人,怨氣很足,我嶽母認識一個大師,剛從泰國回來,聽說有陰陽眼,能看前世後世……”楊凡這人沒啥了得,就是記性好,東家長西家短,別人家裏有多少隻鴨子都記得。
周雄誌除了每天定時給父母上柱香外,也不愛到廟裏祈福,更別說算命什麼的了,但他自己也覺得事有蹺蹊,秉著看看的心態,還真托楊凡幫他約了那個大師。
嚴俊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自己的鑰匙,想回來就回來,除了那天對他發火外,周雄誌也沒再跟他說過話,每天出門了紙條和零錢給他買東西吃,有時候會煮些飯菜讓他自己加熱,感覺就跟當初弟弟在家裏一樣。可是每次回來那錢和飯菜都沒動過,但依舊有時見到他在玩電腦,自己也沒多管,反正餓不死的。
聽專家說,那山路還有隧道的轉彎位建得不科學,所以交通事故頻發,現在政府撥錢下去整改,那路也封了,周雄誌他們的夜班車路線把隧道改成了繞路過橋,雖然遠了些,但總是安全的。
這天,周雄誌上完早班,明天休息,想著家裏那小鬼都一個多星期了,氣也消了吧?於是買了些菜,又專門買多些啤酒,想跟他談談人生什麼的。
自己做哥哥時候的心態還在,感覺也有些好笑,正提著大包小包,嘴角彎彎地走回家時,就在樓下見到了許久沒就見的阿傑。
他正蹲在那裏,看著有些憔悴。
聽到腳步聲,他才回魂地看向自己,道:“他死了。”
不清楚那個阿傑究竟在說誰,周雄誌死拽硬拉地讓他上了樓,俊然沒回來,反正這小子晚上肯定回來睡,他也沒說什麼,讓阿傑坐下,自己到廚房準備飯菜。
待弄好後出來,開了一罐啤酒遞給了他,想著那小鬼應該不會這麼小氣,少一罐沒關係。
阿傑拿著啤酒沒喝,蜷縮著身子把臉埋在膝蓋上,道:“小然,他其實身體不好,卻很喜歡喝啤酒,他說這樣很大叔很滄桑。我知道他在學校不高興,他宿舍的人不喜歡他,我叫他跟我一起搬出校外住,反正許多人都知道我們在交往,但是他卻說,他要讓人知道近墨者不一定黑,近朱者也不一定赤。他是怪物他一輩子是怪物,不需要裝人類。兩年了,我們都沒提畢業後的事,直到兩星期前,他說他要考托福,他要去美國。我不能跟他去,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要什麼,美國沒有我需要的,所以我拒絕,然後我們吵了一架…….”
原來他說死了的那個是嚴俊然啊,在那段路修正的時候,有人上山看過地形,剛好就見到俊然的屍體掉在一棵不高不矮的樹上,這是五月底,在z市氣溫已經很高,屍體不到兩天就開始腐爛了,現在都快看不到人形了,臭味和蛆蟲布滿了他的身體。聽說,生前,這孩子還挺臭美的。
其實周雄誌那天去他宿舍都知道了些許,他們關係不好。或許因為不同於自己弟弟那種交際花一樣的性子,記得每次去弟弟宿舍幾乎都是一整個宿舍學著他的口吻叫著弟弟的名字,那種玩笑的氣氛在俊然宿舍沒有。
他名聲不好,夜不歸宿次數多,而且大一時候已經有同學見到他好幾次被一些中年男人開車送回來,還有人在本校最多人去的一家ktv見到他跟一個陌生男人在廁所擁吻。於是,有人傳,他是mb。對於自己名聲他不是太愛惜,在校內很快私底下傳開他是gay的傳言,在校的樹洞微博上,更是經常有指名罵姓的微博。
雖然校內有些所謂的腐女群體,很支持他的性取向,但是在他班裏的女都覺得他是個怪物,平日喜歡四處對女孩毛手毛腳,還喜歡到處跟女生討論班裏男生的性能力,讓她們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