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3 / 3)

蓼藍看著那個自鳴得意的女人,盡管,我不知道您到底想要幹什麼,但我知道您是邪惡的。您以為您就能逃過這一劫嗎?不,我複印了,我會交給主編……

那是我故意讓你看的,女編務臉上的表情詭譎。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已經被拋棄了,所以用不著再裝什麼恩愛了。我之所以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你好,讓你看清楚自己的處境,總比蒙在鼓裏好,你說呢?那是當事人的一方親口講述的,就像你那份複印件裏描述的一樣,他們終於在酒店裏男歡女愛了。

蓼藍眼裏的怒火轉而變成眼淚。如果不是撐在女編務的辦公桌上,她幾乎就摔倒了。為什麼,為什麼您要如此折磨我?

因為,你想聽嗎?因為你生性太過高傲,你甚至不懂得人和人生來是平等的。你從骨子裏鄙視我,把我當做低賤的、不值一提的、甚至可以任意差遣任意被羞辱的小人物。所以我隻能以這種方式回報你,而你丈夫的外遇,應該也就是上天對你最公平的懲罰。

女編務說過之後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她很有尊嚴地坐在那裏,不再看桌子對麵那個蒼白而又無助的人。她隻是重複著,主編已經等得夠久了,她甚至想要辭退你。說完後便戴上老花眼鏡,趴在桌子上徑自寫起來。

蓼藍一屁股坐在主編對麵。上來就說,門口的那個看家狗肯定是瘋了。要不就是得了狂犬病,見誰咬誰。我們若不打疫苗,全都會被她逼瘋的。

主編為蓼藍煮咖啡。她的毛病我們都知道。你用不著跟她過不去。隻是你臉色蒼白,是不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蓼藍強打精神說工作,她說這個時代的男人越來越醜惡了。

我看了你傳給我的主題策劃,是不是太過偏激了?男人真有那麼不可救藥嗎?而婚姻就那麼不堪一擊?不錯我們是需要先鋒的姿態、不同的聲音,但《霓裳》畢竟是一份大眾雜誌,所以不可太過激。我們既要追求時尚感,又要拿捏好分寸感,要顧及到大多數讀者的承受力,你說呢?

但如果放棄了精英的引領,讀者有時候就像群氓。現在越來越多的女性麵臨婚姻危機,以至於離婚率居高不下。這說明什麼,至少證明了我們的婚姻體係岌岌可危。剛剛攝影師都在抱怨,他的家庭也正瀕臨絕境。他們明明相愛,卻不能共處。最終妻子離開,他淒淒惶惶。您又何嚐沒經曆過如此窘境,那種兩難中的抉擇……

你不要把我牽扯進來。我和他之間隻有共同的追求。我們相愛,但我無意破壞他的家庭。當然我承認這個家庭正在麵臨危機。

我無意將我們經曆的這些作為話題,其實我並不是為了說這些。我隻是想告訴您我到底經曆了什麼,我並沒有去度假,我隻是自殺未遂,住進了醫院。蓼藍伸出她的手腕。

主編頓時臉色蒼白,你?自殺?在浴缸裏?

您怎麼知道?

我,女主編支吾,記得,你說過,不止一次。是的你說過,如果死,就用好萊塢式方式,在浴缸裏,割腕……

但到底是,我丈夫他救了我。簡直不可思議,飛機改期,便贖了他的罪。但又能怎樣,第二天,他還是走了。

或者他以為你脫離了危險……

您在為誰辯護呢?為他,還是卷走了他的那個女人?從我活過來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相信男人了。我曾經以為男人有了外遇不是男人的錯,而是女人的勾引讓他們亂了方寸。但現在我不這樣想了,男人也是共犯也是罪惡的製造者。如果他不放縱他的激情,如果他沒有想要離開的願望,我怎麼會,孤零零地,一個人,被丟在醫院的急救室……

女主編將絕望的女人抱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