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錢,今天那個麻醉中呼吸抑製的病人恢複得怎麼樣?還在觀察?嗯,我手機一直開著,隨時打給我。”
“血庫嗎?你們B型血還有多少存量?我明天那個病人有大出血的風險,你們準備好。”
“喂,老婆,兒子睡了麼?叫他不要壓力太大,就算是升學考試……”
電梯到王恕之所在的汽車不過二十多米,這個男的卻打了七八個電話,遲遲不過來。王恕之在車裏隱去身形,不由暗暗焦躁,卻又毫無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男的終於走了過來。他疲憊地打開車門,打火,扭亮頂燈,長噓一口氣,雙手加額,癱軟在駕駛座上,許久沒有動作。一時間,車裏隻有那個男人漫長的呼吸聲。
王恕之疑心他已經睡著了。正要做點什麼,那男子歎口氣,隨手打開手套箱裏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略為休息。
王恕之抓緊時機,施法把他弄暈。然後撤去隱身,把男子移到副駕上,自己坐進駕駛座,慢慢向地庫出口開去。
睡眼惺忪的警衛聽到有人來,警惕地朝車裏張望:一個熟悉的大夫,坐在他自己車的副駕上睡著了。開車的年輕人做出噓的手勢,示意他不要吵醒醫生。
警衛默默地揮手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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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昏蹶的醫生,正是A市第一人民醫院神經外科的主任。王恕之為了偷偷把他弄出來做複活手術,當真花了不少心思。
須知外科醫生,特別是神經外科醫生,因為從事的科別艱深困難,稍不小心就是職業生涯盡毀,所以工作壓力和責任極重。他清醒的時候,絕不可能接受去外麵做一個原理無法理解的手術。更何況如此一來,還有泄露修士秘密的風險。若要施展迷魂術控製他做手術,就要趁他神智不清、疲勞難耐的檔口。
王恕之好幾年前就看準了要此人執刀,特別留意收集了他的手術安排和作息規律。這個醫生是著名的專家,手術能預先排出一個月去,自然特別好查。
此人日均4~6台手術,今天卻開了7台,結束時至少半夜一點半以後了。王恕之抓住這個機會,騙過警衛,神不知鬼不覺地拐走了醫生。
他開著車,載著這位可能帶來終身福祉的白衣天使,心中又是激動,又是警惕:一邊迫不及待地想要盡快回去,一邊又告誡自己要穩妥地駕駛,不要遇上醉漢、追尾,也不要被交警逮到。
王恕之覺得自己頭發都熬得花白,終於到了地方。他背著醫生,走進秘密據點。
萬事俱全。
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修士們從鋼鐵肢節上剝取了當時因停電而暫時休眠的幾個怨宿,調整了信號I/O形式,以及輸入/輸出功率,並用合適的線材一一串聯,今後這就是新的脊神經係統以及法術中樞。
然後對它們就行表麵化學修飾和生物處理,以便減少排異反應。
最後建立了生物I/O端口,使它可以接入正常的生理活動。
至於服務器和招魂鏡的改裝,修士們也花了一番心思:
大腦被首先移除。服務器級的計算能力是必須的,但體積過大,所以舍棄了外殼、輸入係統和硬盤,準備接入王恕之計算器的核心部分;然後保留了一半內存及係統總線,剛好把顱腔塞得滿滿當當。在如此擁擠的空間裏,散熱將是巨大的問題,以至於不得不在顱腔內壁貼滿了凝霜符用以降溫,避免每兩三分鍾就宕機,必須重啟服務器的局麵。
為了留出足夠空間安排怨宿,脊椎一線必須騰空,剩下的器官隻好擠在一起。顱腔胸腔都已經安排滿了,肺髒、胃腸、肝髒和招魂鏡卻因為體積不小,剩餘的空間裏擠不下,還沒地方放。
大家多方求教,始終無解,最終決定放棄外呼吸方式,隻留下修士們獨有的內息途徑,進而移除肺髒和橫膈肌,以便留出一點空間。對修士們而言,外呼吸可以快速分解糖原供能,是體術和跑路的不二選擇,也是外放法術的一種方式,去掉委實可惜。但光肺髒就能占去多半個胸腔,實在沒有辦法,隻好割愛。
肝髒與膽囊最後被安排在橫膈的位置,下接胃。內生a殖係統被移除,招魂鏡裹在腸道中間,腎髒不動,膀胱最大體積減半。
經過這麼一番準備,總算萬事俱全,隻差醫生親自動手,執行這些改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