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雲花?鄭懿的心卻遽然跳了跳。
“幾乎是家家戶戶院兒裏都有的花,花期極長,開起來的時候豔過天邊的彩霞嘞!”老漢繼續說著,“公子比去麗都正是對上了時候,此時,麗都的焚雲花應開得正是旺盛。”
鄭懿卻無意再聽下去,焚雲花這三個字帶個她心中的那分異樣並未褪去,她轉了個話題“下一個城鎮到哪兒了?”
“下一個城鎮就是天裕的邊城,塞裕關了,出了塞裕關就是北燕的國界了。”老漢從善如流地答道:“不過那北燕的軍馬還滯留在塞裕關沒走,公子是直接出關還是先休整一夜?”
不待鄭懿回話,那老漢又繼續道:“出了塞裕關恐怕有幾日都碰不著城鎮,公子恐怕需要多備些糧食。”
鄭懿了然,這車夫走這行已經有幾十年,況且以前又走過這條路。
“那就停下休息吧!”鄭懿開口應到。
一進塞裕關,鄭懿就感覺到了一種別樣的緊張氣氛。北燕雖退兵,但軍隊卻滯留在此遲遲不走,這小小的邊城裏的百姓想必也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停到客棧,鄭懿訂了間上房,老漢將馬車卸下,便牽了馬匹去了草料房。
鄭懿也趁此機會洗了個澡,換過衣服這才下樓來。
邊城做生意的人多,商人的世界總是能在亂世裏維持原狀,即便此時政治氣氛緊張,這客棧裏人流卻也仍是不少。
“掌櫃的,我要一間上房。”
大嗓門總是引人注意,鄭懿正從樓上走下來,便見到門口有一名穿著豔麗彩衣的女子。
這女子引人注意的卻不止她的大嗓門和光鮮奪目的衣著,她同樣長著一張十分俊俏的臉。
不過,鄭懿注意的卻不是她的臉,而是她手中的劍。
邊城不僅生意人多,武林人士也不少。
那掌櫃的年紀有些大,先是被她的嗓門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才道:“實在抱歉,小店已經住滿了。”
周圍的客人頓時也有些失望,小城裏難能見到美女,如今有一個卻無緣住一個屋簷下。
那女子聽了話,卻仿佛沒有聽懂,依然站在原地不走,“一間上房,馬上。”
說著重重地拍了一個銀錠子在那桌上,看形狀,大約有十兩。
那掌櫃卻很是為難,他很想賺錢沒錯,但是他店裏確實剛訂走最後一間上房。
“本姑娘已經走了好幾家店,是再也不想走的了,你轟也好,勸也好,也得給我騰出一間上房來,價錢好說,而且我明日就出關,隻住一晚。”那女子把手中的劍放在櫃台上,雙目如炬地瞪著掌櫃,大有賴著不走,趕我動手之勢。
鄭懿的眼眸卻亮了亮,出關,剛才聽那車夫說因為戰事剛結束,怕有奸細混進城內,所以最近進出關口都查得特別緊。
一個意思,想出關,就必須有城主的出具的通關文牒。
“姑娘也不能為難小店,小店方才的確是訂出了最後一間上房,”那掌櫃的眼睛突然瞟到樓梯上的鄭懿,仿佛看到了救星,忙指著鄭懿對那彩衣女子道:“不信您大可問問那位公子,他就是訂走最後那間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