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

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奄奄一息的母親。母親已經住院半個月了,雖然找了最好的醫生用了最好的藥,可是她的病卻一直不見好轉,而且呼吸變得一天比一天微弱,醫生說她隨時都有離開這個世界的可能。

母親的兒子和女兒守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母親已經睡了好一會兒了,他們等待著母親再一次醒來。

終於,母親醒過來了。兒子輕輕地叫著:“媽!”女兒也輕輕地叫著:

“媽!”母親點點頭,然後輕輕地說:“你們能抱抱我嗎?”兒子和女兒相互看了一眼,他們心想母親突然要我們抱抱她,這是什麼意思呢?兒子和女兒對母親點點頭說:“好,我們抱抱你!”

女兒掀開母親身上的被子,平平地伸出雙手,然後把母親抱了起來。母親問女兒:“我變輕了還是變重了?”女兒以前抱過母親,就是在母親住進醫院那天。和現在她手裏的母親相比,明顯感覺母親要比以前瘦了。女兒回答說:

“媽,你變輕了!”母親點點頭,把臉轉向兒子說:“你再抱抱我!”

於是女兒就轉身將母親交給了兒子。兒子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生怕傷害到了母親。女兒鬆開手,兒子突然全身一沉,他不得不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手上。母親問兒子:“我變輕了還是變重了?”兒子以前也抱過母親,就是在母親住進醫院那天,他還抱過母親。現在他手裏的母親,明顯比以前瘦了。可是,他感到手裏的母親卻比以前重多了,他回答說:“媽,你變重了!”母親點點頭,說:“你把我放回床上。”兒子小心地將母親放回床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妹妹把哥哥拉出病房,她說:“哥,你看媽比以前瘦多了,怎麼可能變重了呢?”哥哥認真地說:“媽是真的變重了。”妹妹說:“可是剛才我抱著她的時候,明明感到她變輕了。哥,你是不是為了讓媽寬心才說她變重了?”哥哥說:“我沒騙媽,媽真的是變重了!”妹妹搖了搖頭,說:“哥,我有事,先走了,你照顧媽吧,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兒子剛一走進病房,母親就對他說:“你過來!”兒子走上前俯身問母親:“媽,你需要什麼?”母親搖了搖頭,拿出一張存折塞給兒子。兒子接過一看,整整四萬元,兒子吃了一驚。母親說:“不要告訴你妹妹,這是我給你的。”兒子一驚:“媽,為什麼不給妹妹?”母親說:“因為我在你手裏變重了。”

兒子顯得很莫名其妙,睜大眼睛看著母親:“媽,你在我手裏變重了就給我這麼多錢,這是為什麼啊?”母親說:“我現在比以前瘦多了,可是我在你手裏卻變重了,這說明什麼呢?說明你比我瘦得更厲害!你為什麼會比我瘦得更厲害呢?那是因為你白天黑夜都守在我身邊,心裏一直想著我,一直擔憂著我。你說,我不把錢給你給誰?”原來昏睡的母親心裏什麼都清楚。兒子拉著母親的手,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