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在柳念情九歲的時候。
一點沒有做皇帝自覺的柳大單於脅迫著情人,又一次躲過了慶國雙奇天羅地網,逃之夭夭!權且不管京師寶親王府中逸出的漫天風雪,光是武聖莊暗樁因被自家主子騙到,協助其逃跑,全被他們家文宰大人發配到沙漠戍疆,鳳五的怒氣也沒消半分。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能不憶江南?
江南最大妓院玲瓏閣內,翠衣□□,鶯歌燕舞,霏霏之音令無數男子為之傾倒,恨不得將全身的東西都典當了,來這脂粉之鄉好好醉上一回。
可惜……可惜……連看都不敢看,向來風流無比的定親王拉著柳大單於飛也似的逃了。
“王爺一向醉臥美人膝,今日怎麼見了美人跑的比兔子還快”
“閉嘴”拖著這個害人精,祈情覺的自己愁的快要長白發了。
好半響沒有聲音,祈情不由回頭瞪道
“下一步怎麼辦?”
“你不是讓在下閉嘴麼?”
“你什麼時候肯這麼聽話了”祈情要不是顧及著形象,早就撲過去咬他兩口。
“在下難道還不聽話嗎?這一路王爺說東,在下不敢向西,王爺罵狗,在下絕不敢罵雞”
小祈王爺好看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這個恬不知恥的大騙子。
“莫絮與應天奇應該也追到江南了吧?”祈情把玩著手中長命鎖,濃眉緊鎖,暗暗推想他們追蹤線路。
“莫絮一向兵行險招,但拖著一個沉穩規矩的應天奇,會走哪條線,就要看他們倆最後誰是贏家?”柳大單於絲毫沒有人君自覺,出賣忠心耿耿的臣子。
小祈王爺怒瞪了他好幾眼,繼續推算。
柳殘夢笑而不語,歪在軟榻上,修長結實的雙腿舒服伸長交疊在一起,占滿了軟榻。小祈王爺都快被擠到角落去了。推了推礙眼的雙腿,見對方絲毫不為所動。祈情幹脆下死手一掌就要拍碎他的膝蓋骨,省的他四處闖禍,到處害人。眼見這一掌就要拍下來,柳殘夢腿一縮,也不知他如何動作的,一隻大頭鑽了過來,賴在祈情大腿上不走了。祈情舉掌落在那張欠揍的俊臉上方不到一寸的位置,無論如何都拍不下去。這又不是膝蓋,拍碎了,了不起癱在床上,腦袋要是拍壞了,以後上哪找一模一樣的腦袋欺負去?
柳殘夢雙手順勢纏了上來,臉埋在祈情腰腹中,聞著混合著脂粉香氣的味道,深吸一口氣,咕噥道
“真好……”
竟獨自睡去。
祈情既好氣又好笑,早知道這冷血蛇挺不住了,七天就能從慶國趕到中原,還帶著一隻拖油瓶,任他是大羅神仙,也不能這麼不眠不休啊!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何必如何拚命。當初在祈王府見到念情那憔悴的樣子,他差點失手宰了這姓柳的,自己願意折騰,何必牽連上他年幼無知的兒子!
想是這般想,但還是拖過了素白錦被,仔細蓋好。低頭看到那黑壓壓的發,沾染著細微灰塵,他們騎馬騎了好幾天,一路上東躲西藏,哪裏有時間沐浴,有灰塵在所難免,可是這般髒,卻賴在自己懷裏,祈情有些嫌棄。可見他鼻息沉沉,向來豐盈的雙頰居然微微有些塌陷,祈情著了魔一般,纖長手指撫上去,隨即癟嘴,果然沒有美人柔滑細致,糙糙的。他是著了什麼魔,那麼多美人不去抱,非要跟著這混蛋東躲西藏。
算了,天也晚了,明日再想。
祈情一手托著柳殘夢的腦袋,一手環過他的膝蓋,將他移到床榻上,放下幔帳,自己側身躺在他身旁,才剛躺下,姓柳的又纏上來,將他摟的死緊,力度大的令祈情一度懷疑他是裝睡……掙紮了半天也沒有掙脫開,祈情隻好放棄,自動靠的更近一些,直到臉貼著臉,腿貼著腿,柳殘夢這才放鬆了力度。
祈情忍住笑,這父子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念情睡覺也是這般,隻要感覺自己離他遠,便會八爪魚一般死死摟著,一旦靠近,他便能安心,反而能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