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丘至南澤一路充滿了崎嶇險阻,幸好有狴犴相伴,否則,以花九歌的修為估計這輩子也別想抵達南澤了。
其實按照原計劃,花九歌是想借龍蛭的坐騎一用的,可如今有了法力高強且能騰雲駕霧的狴犴,自然也省了路途中的不少麻煩。
蠻荒之野是青丘至南澤的必經之地,在魔族出現以前這片土地從未有人涉足過,而魔族在這裏占地為王後就更是無人敢入。幸好他們隻是經過蠻荒之野的邊緣部分,無需進入魔族領地。
大約是出門忘了看黃曆,就在花九歌以為有狴犴相陪便可以高枕無憂,從而感喟這一路走來太過順利之時,憂患善解人意地出現了。
靠近蠻荒之野前一夜,為了保證前路的暢通無阻,狴犴將花九歌藏在一處隱秘的樹林中,自己則外出探路,以掃清路上有的或可能有的障礙。
夜一點點深了,樹林外的天空由碧藍逐漸轉至墨藍。花九歌覺得自己是不該怕黑的,可她還是在林中點起了一堆火,以便狴犴回來時能準確無誤地找到她的所在地。
可無奈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比人心還難測的便是意外。花九歌將火堆點燃還不足一刻,便聽到林中黑暗處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起初她以為是狴犴回來了,倒也沒在意,可隨著腳步聲臨近,她才聽出此腳步聲並非源於一雙腳,也就是說來人肯定不止一個。
花九歌立馬提高了警惕,此樹林離魔族的勢力範圍實在太近,這種形勢下隻要不是傻子肯定都不敢掉以輕心。
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她隻得做好最壞的打算等在原地。有位高人曾說過,修煉的最高境界就是以靜製動,以無招勝有招。雖然以她的悟性一直都沒能將這句話參透,可這種時候透不透已經不重要了,隻要能運用就行。學以致用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片刻後四個長相還算正常,但裝扮極其怪異的人出現在她麵前。起先花九歌被嚇了一大跳,後來她想起這八荒之內青少年中近些年盛行的一種潮流趨勢,因為循規蹈矩被尊為三界的主流,所以這些特立獨行的年輕人便被譽為“非主流”。花九歌想,大概此番她正好遇到了幾個比較有個性的非主流青年吧。
在花九歌還沉浸在自己對眼前之人的揣測中時,其中一個頭發墨綠、身披豹紋的青年已經大搖大擺地笑著走到她麵前。
花九歌坐的石頭前方正好還有一塊大石頭,隻見那位青年一腳踏上大石,咧開嘴露出一個不知是不懷好意還是故作鎮定的笑,然後咳嗽了兩聲對著花九歌趾高氣揚道:“剛才那個女的呢?交出來饒你不死。”
“什麼女的?”花九歌仔細想了一番,這荒山野地的還能有其他女的?
“少給爺裝蒜,剛才那女的就是往這個方向來了,肯定是你將她藏起來了。”那人一口咬定有什麼女的。
花九歌實在沒弄明白,為什麼這些年小輩兒都喜歡稱爺,可真正上了年紀的人卻喜歡裝孫子?
不過現在這不是爭論的重點,現在的問題時,這些人認定是她將一個女的藏了起來,雖然她確實沒見過什麼女的,可就這些人一看也不像什麼好人,大概又是什麼強搶民女之類的。所以就算是見著了,估摸著這形勢也不能交出來。
如此分析,再加上古往今來的曆史教訓,看來一場惡戰是在所難免了。可以她目前的法力,又估摸不透對方的實力,不知此番到底是該戰還是該溜。
這時另一個小青年又屁顛屁顛地跑上來,附在剛才那位綠頭青年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那位綠頭青年作恍然大悟狀,嘿嘿笑了幾聲,轉而又看著花九歌,“既然沒找到那女的,那就由你來代替吧,反正是湊個數,跑了一個再抓回去一個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