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鸞的改變(1 / 2)

青鸞娘的墳墓是掩映在半山腰上樹林裏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包,青鸞怔怔的站在墳前,晚風吹過,沁入骨髓的陰涼。

“娘,我都不知道你的墳墓都已經被風皴裂成這個樣子了···”青鸞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這是世間唯一還有可能會疼惜她的人啊,可是她都幹什麼了?青鸞紅著眼眶低喃,“爹說的對,我還真是個不孝女,這麼長時間都沒來看過你,娘我這麼長時間沒來看你娘你有沒有怪過我?”青鸞彎腰去拔小土包周圍的雜草。雜草一叢高過一叢,長期沒有人打理莖葉都已經開始紮手了。她一邊拔一邊說,“娘您要怪您就怪吧,其實我也怪您,您說您既然知道爹是個重男輕女的人您當初為什麼要生下我,害我白受這麼多年的罪···”

“如果您沒有生下我就死了···”

“我也不會被人說成是掃把星···”

“連我是今天的生辰爹也不記得···”

青鸞拔了一會兒有些累,她直起腰將雜草扔到一邊,在她娘的墳前的一棵樹下坐下,“其實我也不在乎村裏的人都說我是掃把星,我就是有點難過,總覺得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好不容易有個弟弟,又總是對她吹鼻子瞪眼,也讓我這個壞脾氣給攪和黃了。”

“嗬,”青鸞無奈的笑笑,將頭枕在樹上,因為情緒波動巨大,漸漸累極,枕著樹身便迷迷糊糊的睡去。徹底沉睡前她喃喃自語道,“我為了他打架卻被爹給扇了一巴掌,結果到最後爹和弟弟誰也不知道我很在乎他們,我這圖的是什麼···如果再重來一次,我一定隻為自己活····”

······

青鸞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夜半時分,被夜裏的寒氣給凍醒的。

青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因為寒冷她雙手下意識的抱住自己,“唔···好冷,我怎麼睡著了?這裏是哪裏?”

她一邊搓著自己的胳膊一邊站起來,等看清了周圍的環境,這才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青鸞有些發愣,“這麼晚了我都沒回去,難道爹和弟弟真的連找也不找我嗎?”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她自嘲的問自己,“我還期待什麼呢?”

被包圍在黑暗裏讓她有種嚴重失重的不適感,青鸞抬頭想看看天,可是繁密的樹葉擋住了她的視線,在沒有月亮的樹林裏她什麼也看不見。

她隻好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玄重墨色裏看著她娘的‘小土包’靜靜的沉默。

許久,她歎了一口氣,在娘的墳前鞠了一個躬,“娘,我之前說的話您都忘了吧,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都感激您當初拚了性命生下我,隻為了別人一時的輕賤便跑來這裏找您撒氣···女兒錯了。”

這時她稱呼自己的爹已經為“別人”。

青鸞複又直起腰,“以後我再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讓別人左右我的感情,希望您在天上看著,不管多苦,如果別人加諸給我痛苦我也一定會千倍百倍的還回去。娘,您多保重,女兒走了。”

說罷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青鸞今年隻有十二歲,青鸞十二歲那年她為弟弟打了一架,卻因為高傲的自尊沒有說出,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卑微的祈求親情,於是她便在為弟弟打架的同一天被她爹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然後她的命運從此改寫,走向了另一個噩夢的輪回···

······

山路崎嶇,青鸞走在下山的小道上,衣服被樹葉和雜草上的露水打濕。

今天夜色裏的濕氣似乎濃了一點,夜幕渾濁又壓抑,厚重陰森的感覺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