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暗衛緊緊靠在一起,局勢從四麵受敵變成了麵對麵交戰,唐延護著皇上從廝殺的院中脫身,七個暗衛死死守在門前,給他們爭取逃離的時間。
暗衛開始了困獸之鬥,即使被砍傷,即使流再多的血依然不離開大門半步,眼看著成陽淩軒離開自己的視線,成陽淩晏煩躁起來,瘋狂的揮動手裏的劍,想把盡快解決了守門的七個人。隻可惜暗衛忠誠護主,拚勁了最後一口也將他拖在原地,等他解決完七人再去找離開的唐延和成陽淩軒的時候他們早已不知去向。
“一群廢物。”成陽淩晏狠狠的踢了下腳下的屍體,將手裏的劍仍在地上。
宣怡殿內仍是歌舞升平,觥籌交錯歡笑聲不絕於耳,距離它不到百米處卻是屍體遍地血腥彌漫。
“王爺,現在我們怎麼辦?”
“去頤和殿。”成陽淩晏目光陰蟄,殺氣騰騰氣勢逼人,身上和臉上的血跡更為他增加幾分戾氣,仿佛地獄裏的羅刹噬人血。
一行人肅穆蕭然,目露凶光,身上的血在燈火的照射下觸目驚心,路上見到他們的侍女內監紛紛躲避。
頤和殿,太後坐在榻上品茶,看到七王爺這般模樣站在自己麵前,驚的做了起來,茶杯脫手而下,摔了個粉碎。成陽淩晏揮手屏退侍候的人,這個殿內隻留下了他們兩人。
“你終於還是這樣做了。”太後平靜下來。
成陽淩晏做到了榻的另一邊,“你知道我會這麼做?”
太後搖頭,在宮裏生活這麼多年,宮闈暗鬥兄弟相爭弑兄殺父,她早已見怪不怪。在這權位無上的皇朝,沒有永遠的情誼,隻有永遠的敵人。當初她們兩人聯手取得最後勝利的那一刻自己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現在終於來了。沒想到他老七會在這個時候動手,不過她承認,這是個動手的好機會。
“淩軒呢?”太後仍舊不疾不徐,她說的是淩軒而不是皇上。
“死了。”成陽淩晏注視著太後,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
誰知太後卻搖搖頭,“你殺了他?不會的。”
“你認為我殺不了他?”成陽淩晏眼角上挑。
“不。”太後放下了手裏的茶杯淡淡道,“哀家十五歲進宮,幾乎是看著你和他長大的,你們的脾氣哀家了解的很,你斷不會殺了你四皇兄的。”並不是因為兩人這麼多年的情誼有多深厚,而是因為老七的為人,他在戰場上陰狠果斷,毫不留情,可是對自己的人,尤其是這麼多年的兄弟,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的。不要說今天他麵對的是和他感情深厚的老四,就算是皇家任何一個子嗣,他也不會親手手刃對方的。
這也是當年先帝沒有選擇老七當皇帝的原因,皇家不必尋常百姓人家,曆朝曆代都上演著親情相殘的戲碼,心慈手軟的人是做不了君王的,在這一點上,老七差了老四不是一點半點。
“我這樣做你不好奇?”不再追究自己是否真的忍心殺了那個人,成陽淩晏換了個問題,“我這樣做可是弑君奪位。”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太後閉上了眼。
人人都羨慕皇室中人榮華富貴位高權重,可權位背後的心酸又有誰明了?為了權力親兄弟相互陷害相互殘殺置對方於死地。自老四登基後自己每日都擔驚受怕,看到日子一天天過去,自己才慢慢放下心來,誰知到最後到最後還是發生了,難道這就是皇族子孫的命運嗎?
“不知七王爺要如何處置哀家呢?”她對兄弟二人一視同仁,沒有因為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王爺就偏愛那個。和他們兩人的關係也一直很微妙,關心卻不幹涉,相見有禮卻始終少了一份融洽,如今老七做出了這種事,不知道他會怎麼對待自己。
盯著她好半響,成陽淩晏起身向外走去,當初是他們三人共同合作才有了現在的大慶,漫長的時間裏足夠他們了解彼此,成陽淩晏心裏清楚,他和四皇兄不論誰當皇上對太後來說都一樣,今後的日子裏她還會和以前一樣生活,不問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