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達夫(1896~1945),原名鬱文,出生於浙江富陽。3歲喪父,家道中落。1913年隨長兄鬱華到日本,先後在名古屋第八高等學校和東京帝國大學深造。1921年,鬱達夫與郭沫若等人組織創造社,同年出版第一部短篇小說集《沉淪》。“五四”新文化運動的興起,促使他走上了文學創作道路。
1923年,鬱達夫發表《春風沉醉的晚上》、《薄奠》,小說讚頌了勞動人民純樸、高尚的品質,是現代文學史上最早反映工人生活的作品,後來出版的中篇小說《出奔》有力地揭露了地主階級的反革命本質。1925年到1926年間,他先後在武昌師範大學、廣州中山大學任教。1926年12月回上海,主持創造社出版、編輯《洪水》半月刊、《創造》月刊。1927年初,因發表揭露廣州政府陰暗麵的《廣州事情》一文,受到創造社同人批評,8月宣布脫離創造社。1933年4月,國民黨白色恐怖威脅,鬱達夫被迫從上海移居到杭州。1936年初,他應邀到福州任省府參議,這個時期的作品以遊記、散文、詩歌為主。
鬱達夫1938年初,國民黨政府軍委會政治部在武漢成立第三廳。郭沫若任廳長,鬱達夫應邀任設計委員。在武漢,他積極參加“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的工作,並擔任理事。1938年9月日寇進逼武漢,鬱達夫憤而出國,決心到南洋從事抗日宣傳。年底,他到達新加坡,擔任《星洲日報》副刊編輯,兼任《華僑周報》主編。在新加坡三年多時間裏,鬱達夫寫了不少號召海外華僑團結抗日的政論文、雜文和文藝評論。1941年2月4日,日寇攻占新加坡前夕,他與胡愈之、王任叔等抗日文化人一同撤離。當時的國民黨政府不歡迎他們回國,隻得進入蘇門答臘,以開設酒廠為掩護,秘密從事抗日活動。1945年8月29日,因漢奸告密,鬱達夫被日本憲兵部逮捕,9月17日遭殺害,年僅四十九歲。
鬱達夫是“五四”時期影響巨大的作家之一,他給人的印象,總體而言是一個始終忠於“五四”的進步作家印象。他一生創作了許多作品。自1928年開始,陸續自編了《達夫全集》、《達夫自選集》、《屐痕處處》、《達夫日記》、《達夫遊記》、《閑書》、《鬱達夫詩詞抄》、《鬱達夫文集》、《達夫所譯短篇集》等等。這些作品中,以短篇小說《沉淪》、《薄奠》、《遲桂花》、《采石磯》、《春風沉醉的晚上》、《她是一個弱女子》等最有影響。
二作品檔案。
《沉淪》是鬱達夫的代表作。鬱達夫是我國現代文壇的著名作家。他的作品以具有鮮明浪漫主義特色的抒情型小說獨樹一幟。作品往往譜寫出一曲曲灰暗、沉重、淒涼的哀歌,無情地鞭撻舊中國黑暗的社會。
《沉淪》寫於1921年5月,是1919年“五四”運動過後,新文藝運動的產物,也是作者留日時期生活和思想的寫照。在日本留學期間,鬱達夫廣泛涉獵了西洋文學,從中接受影響。但幾年的異國生活,鬱達夫同那時許多留學或僑居國外的中國人一樣,受過種種歧視、冷遇以至屈辱,從而激發了他的愛國熱忱,增強了他憤世、憂鬱、感傷的思想性格。這些生活經曆和思想狀態在《沉淪》中都得到了鮮明的反映。
《沉淪》1921年剛問世,就震動了當時的文壇。這篇小說用第一人稱筆法,借中國一個留日學生的憂鬱性格和變態心理的刻畫,抒寫了“弱國子民”在異邦所受到的屈辱和冷遇,以及渴望得到純真友誼和溫柔的愛情,而又不能得到的感傷和苦悶,終於絕望而走向沉淪。主人公那難以排除的憂鬱苦悶,反映了“五四”時期那些在重重壓迫下,有所覺醒而又不知如何變革現狀的青年共同的心理狀態,具有時代的特征,表現了作家對黑暗現實的不滿和反抗。
三內容概要。
兩年以前,他在哥哥的陪伴下,來到日本東京讀書。然而,他認為課堂上的教科書,散發出呆板的味道,沒有半點生趣可言。在同學中間,他沒有一個能找到說話的同伴,他覺得他是孤獨的。另外,每當他的那些日本同學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時候,他總認為,他們是在拿他開玩笑。
結束學業後,他來到N市。他覺得,自己在N市生活得比東京還要孤獨。他的憂鬱症越來越嚴重了。為了驅走那份長期壓抑在心頭,揮之不去的苦悶,他每天早上躲在被窩裏自瀆。他也意識到這是犯罪,每次過後,他總是責備自己,並發誓不會有下次了。但是,第二天早上,他又會違背自己的諾言,在片刻的享受中得到身心的愉悅。
過分的孤獨,畸形的自尊,他與外界一切事物發展到了幾乎水火不容的地步。幾個和他共赴日本的中國留學生,以及他的哥哥,成為了他的仇敵。幸好他住的旅館裏,還有一個主人的女兒,可以牽住他的心。在日本,他常常煢煢孑立,與世隔絕,孤冷得幾乎到將死的地步。一個周末的晚上,他正一個人在樓上的小屋裏看書,隱約聽到外麵有嘩嘩的流水聲。他輕手輕腳地走下樓去,推開便所的門,從窗口向隔壁的浴室裏窺視,他看到了一雙雪樣的乳峰,一雙肥白的大腿!他全身顫栗了!他不小心弄出了聲響,浴室裏傳出了嬌滴滴的問話聲:“誰呀?”他嚇得抱頭鼠竄。第二天,他搬出了旅館。
這一天,他乘火輪渡到海的對岸去。在河岸的邊上有一個大院子,院門敞開,他看到裏麵的假山花草楚楚動人,情不自禁地走了進去。忽然有女人叫他進去的聲音。他意識到這是什麼地方,但為了顯示自己是個男子漢,心下想道:“可惡東西,你們竟敢欺我膽小麼?”便宣戰似的向前走去。在一個十七八歲的侍女陪伴下,他喝得酩酊大醉,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條紅綢被,被上散發出一種奇怪的香氣。他付清了賬,又拿出一張紙幣給那侍女,那侍女推開了他遞過來的紙幣,他知道,她嫌少,但是,這張紙幣是他身上最後的一張紙幣了。他像做賊被人發現似的,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