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遭遇戰以狗娃和東風小康的一對夫婦被帶去做筆錄結束,狗娃臉上從撞車開始就掛著掩飾不住的笑容,搞不好真瘋了。匆匆趕到的救護車抬走了幾個車上的學生,閃成一片的急救燈和警燈把事故現場照得像個大party。我隻掉了顆牙,舔巴舔巴就好,波兒拉著哈利跑下公交,對迎麵望過來的年輕護士小妹擺擺手表示沒事。隻要魔杖沒壞,我覺得他們在這兒到死都不會有事。
如果你跟我一樣不擅長記錄時間,回憶往事猶如一日,跟陌生人的聚合不過是摳個眼屎的事,那你想必不會追上前去跟他們道別。
我追上去了,因為這次不一樣,他們真的很酷誒。
“你們去哪?”
“先回黑城看看,我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被遊僵拖來這幾天我們一直在穿越,你相信我是吧,哈哈,你還真是有病。”
波兒輕笑,扯下我抓住她肩膀的手,甩了甩栗色長發“我們和其他人走散了,這幾天穿越到的各個地方總是在白鳥大陸,沒辦法,但我們不能一直呆在這裏,得回去才行。”
我看著黏糊的手掌有點分神,上麵沾染了波兒身上被黑袍掩蓋的血跡,波兒被摔那下傷得重,要念幾兆的咒語才能治好吧。
“現在看來,怕是很難回去了。幸虧警察沒把我們也帶走,那樣事情會更複雜。”
“你們,不休息嗎,不跟警察求助嗎?”問完我自己都覺得傻,邊上幾個交警在做例行調查,比比劃劃一板一眼,設想他們穿越到詭異的時空遇上遊僵,用交通手勢比個十字架,或者投擲信號牌阻擋進攻,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
而現在又不能跟警察蜀黍理論什麼,你先要有證據證明剛剛發生的一切,才能解釋為什麼兩個大好青年有手有腳有超能力卻不能回家,如果剛剛發生的事被證明了,一車人被當做縱火青年和謀殺犯把牢底坐穿也回不了家。
隻能說再見了,“祝你們好運,回去了電話啊不對,托個夢給我。”
波兒點頭,轉身走向在遠處等著她的哈利,盡管我們相遇不過一小時,她覺得我有病,我覺得她都是瘋子,沒有存手機號,沒有互粉,沒有搖**,但這一句“托夢”我是很真誠地在妄想。
非機動車道上有小攤販叮鈴鈴響著鈴從旁邊擠過,行人腳步噠噠穿梭於馬路,偶爾一陣風吹過帶著樹枝上的積水簌簌落下。哈利佇立在那裏,背景又變成了嘶吼的遊僵和被火點燃的清晨。
“哈利別擔心,我會看著狗娃的。”我高舉雙手跟哈利示意。我的人生充滿了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一瞬間很多事情都變了,我希望做點什麼,讓哈利和狗娃這對璧人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的可能性從沒有,變成0+。
阿雅消失了,喜歡吃燒餅的少女,總歸要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不能呆在過去啊,請向前走,我是要上早課的人,盯了一會兒他們的背影,我開始給肆飯打電話。肆飯一貫堅持在課上閱讀小說的習慣,據她的說法,是因為上課聽不懂。
“喂,上課呢。”那邊是急促的氣聲。
“點名沒。”
“點了,上課多久了都別過來了。”
“好吧,拜拜。”
掛完電話心中頓生惆悵,難道是十八年前錯誤的降生造成了如今惡果,回去躺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