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傑不明所然,以為老爺子有逐客之意,想想書屋是該打烊了,隨起身告辭道:“天晚了,我也該回家了,這是上周借的書。”說完將書留在茶幾上,抬腳就要出屋。管老爺子見曉傑會錯意思,不過轉念一想:曉傑此時走開也好。
於是默不作聲。
這時屋外突兀傳來一陣尖笑,接著傳來說話聲:“黎家小子,這麼急趕人家走,莫非失了規矩!”
管家老爺子一把將曉傑扯住,皺眉冷笑答道:“黎家,早已沒了這個姓。”
“哦,是嗎?”門外轉出一人,闊步走進屋內:“想必早已與劣族同流合汙了。”
星火、曉傑不明所以,眼前這人是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起來雖然高壯,但沒有強烈的威脅感,似乎與管老爺子相熟,氣氛怎會如此緊張?不過既然管老爺子已經示意,還是先看看再說。
“我早已脫離,何必抓著不放?”老爺子說著將曉傑反手推到星火旁邊:“你有雄壯偉事,我看還是不要打攪那幾位的閑情。”
那人哈哈大笑,一邊渡步走到書架旁拿起一本《養豬大全》說道:“你說,閑情?”似乎又意識到拿錯書籍,重重的扔在書架上道:“都被滅族了,還有什麼閑情?”
曉傑挑起眉毛思索。星火卻沉下了心,臉色陰沉。管老爺子緩緩地坐在藤椅上說道:“玄黃世界早已不複曾經,天道傾斜,你要做的徒勞無益而已。”
“不過妄言罷了,天道不仁,萬物皆為一般。”那人道:“我不與你辯論,你我沉思幾千年,答案都不會輕易改變。讓我見過幾位大人。”說著目光冷厲的劃過曉傑,停在星火身上。曉傑瞬間打了個寒顫,此人的目光充滿威脅之意,僅僅劃過自己便已渾身不舒服,何況被緊緊盯著的星火,想著轉頭看看星火,卻發現星火竟絲毫不讓的狠狠回瞪著。
管老爺子不動聲色的說道:“星火,你和曉傑去院兒。”說著用試探似的盯著那人眼睛。“今晚的星空肯定明朗清晰,想必此屋四周已經布下黑光大陣”
“果然目光狠辣。”那人說著輕輕鼓掌:“說起來,移形這招不正是黎家的招牌嗎?”
“黎家的絕學多了,不過你學的最爛。”星火拉過曉傑走往後院,臨走不忘再斜瞪那人一下。那人苦笑著坐在曉傑坐的板凳上道:“你應該知道他們跑不了的。”
管老爺子拿起新杯倒茶放在那人一邊的茶幾上緩緩說道:“這是我的居所,跑的不該是我們,你說對嗎,漏網的血族?”說完自得的喝起茶來。
“不愧是祭祀後人,隔著人肉麵具都能識別我的身份”那人又是尖笑著道:“不過,我已經聯合了十七個部族,今後你得稱呼我為魔尊血冥。”
“血冥?十九年前,是你策劃了那場截殺。”管老爺子瞪圓雙眼憤怒道。
“不過是一場徒勞,不是嗎?”血冥咧嘴奸笑。
“不,那是我心中永遠的傷疤,永遠……”管老爺子站起身,眼中淚水朦朧:“為了你可笑的夢,犧牲了我的兒子!”
“哼,這是每個流淌七十二部族血液的幸存者的希冀。”血冥生氣的說道:“為此,所有部族都會付出遠比你承受的傷痛多的多苦痛。”
血冥說完這句話,額頭上的青筋首先暴起,麵容猙獰可怖,隨後全身上下的皮膚都透出血色,似乎膨脹著將要裂開。管老爺子沉浸在喪子的悲痛中,轉頭正好看見血冥全身已經膨脹到沁出血滴,急忙大喊:“休傷人命!!!”可是為時已晚,隻聽“嘣”一聲悶響,那人的周身濺起一片血霧,一些血肉直接濺到老爺子臉上,老爺子下意識舉手遮擋住臉,須彌,血霧漸散,那名中年男子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名怪物咧著滿是獠牙的大嘴“哈哈”大笑。
這名怪物和方才的中年男子身高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左右,頭上有兩隻小小的牛角,全身赤紅色,身著褐色的皮衣短褲,被結實的肌肉撐起。小小的眼睛深陷在眼窩中,透出純黑的光澤。手指修長,指甲鋒利且細長,腳登一雙褐色皮靴。一根血紅的尾巴不時刮蹭著地麵。看上去就如同地獄修羅一般可怖。管老頭不顧身上狼藉,憤怒的吼道:“血冥,你為什麼犧牲無辜生命。”
血冥殘酷的獰笑道:“不同的種族,難道可以相互憐惜?人族不是同樣如此對待妖族的!看來你自己是被卑鄙人類同化了。”血冥顯得不耐煩老爺子的聒噪道:“廢話少說,這間房子包括後院的兩間爛木屋已經被黑光吞噬,你和你的孫子再不會逃脫,黑光將腐蝕一切,那怕是飄渺的聲音。這次誰都不會救你。哈哈哈哈!!!”
“你會為你的野心付出代價。”管老爺子轉而平靜的說道:“出手吧!咱們手底見真章。”
魔尊血冥眼中透出冷芒,待管老爺子話音剛落,右手液化成血滴彙聚成尖刺向老頭直直戳來。這是他們血族獨特的攻擊方式,全身上下皆可化為血珠。老頭早有防備,側身讓過又借勢後躍,剛好躲過血冥從肩部透出的一抹黑光,血冥招式不老,血尾順勢掃去,被老頭突起的暗罩擋去。這時血冥更不答話,右手恢複原樣,同時用分離的血液凝聚成一把回旋彎刀,從中間握起,兩邊都有二分米長,周圍籠罩森森邪氣,血冥凶狠的回身躍起,將刀在手中轉個刀花,朝管老爺子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