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文革”時期文學(4)(2 / 2)

“文革”期間的文學激進派在十多年裏所進行的創造“樣板”的實驗,盡管宣稱“取得了偉大勝利”,實際上不斷陷入難以擺脫的困境。對中外文化遺產及知識分子的批判,使他們創造經典的樣板作品的計劃受到嚴重打擊:任何值得重視的藝術創造,都不可能在空地上發生。其結果是,或者在“決裂”的口號下來吸收“遺產”以作為創作的基礎,或者使其“產品”粗陋化。從工農大眾中發現和培養作家,作為“無產階級文藝”的主要創造力量的設想,也未見顯著的效果。文藝創造所具有的複雜的精神勞動的性質,使缺乏必要文化準備的“無產階級”在承擔這一曆史性責任上難以勝任。另外,人民群眾也無法斬斷與“文化傳統”的聯係。

總體來說,“樣板戲”是“文革”期間特定的曆史產物,但由於在藝術形式與表現手法上的局限性,使得“樣板戲”沒有深入群眾生活,憑想象塑造空乏的完美形象,脫離生活實際,顯得蒼白無力,很少有真正文學價值的作品。但通過對“樣板戲”的了解,有助於加深對於中國當代文學史發展狀況的認識。

“文革”時期的戲劇與電影文學

“文革”期間,戲劇和電影受到的摧殘最為慘重。“文化大革命”最初幾年,“四人幫”一方麵竊取、篡改1964年京劇改革的成果,撈取政治資本;另一方麵把他們篡改過的劇目封為“樣板戲”,並以所謂“樣板戲”的“經驗”扼殺戲劇創作。1973年以後,“四人幫”為了使戲劇創作成為他們推行極左路線的工具,又頻繁地舉行全國性戲劇調演活動。每次調演,他們都定調子,提要求,樹樣板,這就使當時戲劇舞台上的絕大部分劇目都染上了“四人幫”的習氣。

當時受到“四人幫”讚揚和支持的劇目,如話劇《戰船台》(杜冶秋、劉世正、王公亭編劇)、《風華正茂》(天津市話劇團集體創作,路希執筆)、《宣戰》(江西省話劇團集體創作,陳其行執筆)等,都是一些幫味甚濃的作品。《戰船台》在反映大打造船工業翻身仗的旗號下,誇大工業建設戰線的階級鬥爭和路線鬥爭,鼓吹不尊重客觀規律的蠻幹,為“四人幫”的極左路線唱讚歌。《風華正茂》完全顛倒了教育領域的路線是非,它否定書本知識,否定正常的教學秩序,劇中歌頌的“革命闖將”是個張鐵生式的人物。《宣戰》也是把實踐知識與書本知識對立起來,否定建國後教育事業的偉大成績,否定黨的教育方針、路線和政策。這些劇目歌頌的“高大完美”的“英雄形象”,在現實鬥爭中,造成很壞的影響。

在戲劇創作中,有一些劇目的思想內容,既宣傳了錯誤的觀點,又含有某些積極因素,正確與謬誤相互交織,但從總的傾向看,都是極“左”的產物。它們中有反映南京長江大橋建設的《大江飛虹》(江蘇省話劇團集體創作)、表現商業工作者支援工業建設的評劇《向陽商店》(北京評劇團集體創作,郭啟宏、胡沙執筆)、描寫清潔隊青年工人思想鬥爭的話劇《迎著朝陽》(李冰、胡慶樹編劇)、歌頌農村人民公社社員們主人翁精神的吉劇《隊長不在家》(張國慶編劇)等。這些劇目普遍存在的問題是:把階級鬥爭和路線鬥爭簡單化、庸俗化,搞絕對化,宣揚形而上學觀點,貶低群眾,誇大個人作用。

比較好的劇目很少,而且其思想與藝術水平,跟建國後的優秀劇作相比,要遜色得多。湘劇《園丁之歌》(長沙市湘劇團改編,柳仲甫執筆)算是十年戲劇創作的佼佼者。它的主要意義在於突破了“四人幫”的禁區,肯定了人民教師的勞動,肯定了智育的地位,提出了“沒有文化怎能把革命的重擔來承擔”這個尖銳的現實問題。晉劇《三上桃峰》(山西省文化局《三上桃峰》創作組)也突破了“四人幫”動輒就是階級鬥爭的框框,大膽地描寫了生活中產生的矛盾,歌頌了社會製度。此外,反對弄虛作假、頌揚實事求是作風的楚劇《追報表》(湖北省《追報表》創作組)、描寫社會新風尚的湖南花鼓戲《送貨路上》(株州市文藝工作團創作組編劇,劉國祥執筆),也是較好的小戲曲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