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聲鷹鳴。雄鷹盤旋高空。
“是微風!”
高琰琮一眼就認出這是慶親王府傳達緊急訊息時才用到的獵鷹。他年幼時曾在慶王府見過那時還是一隻小雛鳥與他素來親厚的七皇叔卻不許他碰這隻小破鳥。
他那戰神般的七皇叔竟然會這麼小器。
怎不記憶深刻!?
就是這鳥翅膀長硬了,又或者化成灰了也記得!
高青陽微一皺眉,抬手當空一劃,微風嘶鳴一聲,奸細的腳爪一鬆拋下一個青藍色的竹筒穩穩落在高青陽手心。
高琰琮滿是羨慕,七皇叔竟然連鳥獸都馴服的如此乖巧。隻是高青陽展開信後,眉心一直擰著。
高琰琮不由擔心道:“皇叔是不是鄴城出什麼事了?”
高青陽臉色不豫,“皇上讓我家王妃進宮。”頓了頓,隨即大步向北而去,“看來,諸事皆得提前了。”
高琰琮亦跟了上去。
向城北左拐右拐,高青陽進了一家客棧。見著貴客來了,店裏的小二迅速迎了出來,諂媚笑道:“客官您請,您這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小店這兒有烤全羊,悶肘子,白幹酒。上有幹淨的房間,下有駱駝吃的幹草。小店這兒總會有一樣是您想要的。”
高青陽道:“我全要了!”
小二眸光微微一變,“本店隻收白銀不接銀票。”
高青陽一抬手將七錠黃金放在桌上,“既沒有銀票也沒有白銀。我隻有——七錠黃金。”
小二微微一驚,“
七錠黃金。”神色一斂,拱手道:“七王爺樓上請!小的這就請掌櫃的來!”
七王爺這個稱呼一出,高琰琮與高青陽相視而笑,心裏都彼此有了個譜。
果然沒過多久,小二領著掌櫃推門而入。
一進房門,還未看請來人是誰,掌櫃雙膝落地俯身向高青陽行一個齊國大禮,“奴才段方參見慶親王。我是這家客棧的掌櫃也是端親王五年前埋在凡城的眼線。聽到暗號才知道是慶親王爺來到凡城,不知是何事勞七王爺大駕?”
高青陽坐在普通的客房裏,他靜靜端著茶,一股子威嚴便彌漫整片空氣裏這陣仗就像大理寺裏提審犯人,“我來這裏要辦三件事,但目的隻有一個。一,查探最近有沒有周國的人進入凡城,倘若有,你得嚴密監控他們的動向。二,突厥王耶律修有三個兒子,我要見他最不得寵的兒子——耶律明。”
段方低聲道:“耶律明?他的母妃是個漢人奴隸,聽說耶律明一出生,他的母妃就悄悄被賜死了。”
突厥人向來瞧不起漢人卻又心醉漢人女子的美貌,這樣育子殺妻的事在突厥屢見不鮮。
高青陽將茶盞放在桌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這個不得寵的兒子積壓了這麼多年的不痛快,是時候給他個揚眉吐氣的機會了。”
段方俯身,道:“是,奴才這就去安排。”
“慢著!”高青陽撇了一眼高琰琮,“第三件事,琰琮一頭黑色長發太紮眼,你給他換個顏色。”
“啊!???”高琰琮一個驚歎,立時站起了身,“我也是要染發?!”
段方這才敢抬起頭看向高琰琮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很眼熟吧?”高青陽目光慢慢變得深邃,仿佛時光也在逆流,可是始終人死不能複生。
他輕聲說道:“他是你舊主子端親王的長子——靖康士子高琰琮。
提到端親王,一瞬回憶湧上心頭,段方眼眶一紅,感慨道:“原來是靖康士子,沒想到一轉眼少主都這麼大了。”
高青陽扯回方才的話題,“琰琮膚色白皙,挑一個襯他的栗色。”
段方遵命道:“是。”
高琰琮看向靠近的段方,完全不顧形象地站起身,“你敢!”他求饒地看向高青陽,“叔王我,我不要!”
高青陽充耳不聞複又端起了一杯茶,“我方才已經說了,這三件事隻為了一個目的。”抬眸間已一片殺閥之氣,“我要在周國之前滅掉突厥!”
房內,立刻靜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