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清歡睜開雙眼,迷蒙地看著床帳,下意識翻身,卻觸手一片冰涼。
仔細一看,入睡前在旁的天子如今早已不見了蹤影。
“皇上去哪兒了?”清歡摸索著起身,掀開厚重的床帳後卻是發現額際間濕漉漉的。
清歡覺得好生奇怪,探手一模,觸感卻是黏濕的。
手指摩挲了幾下,卻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抬頭看去,卻發現床帳上吊著一個死嬰,而那死嬰的雙眼還瞪著清歡。
清歡一下子大叫出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冷汗從額頭上滑落,心還餘悸著。
這時,從旁邊遞過一方錦帕。
清歡連忙接過擦拭,這時耳旁響起了一個醇厚的聲音:“愛妃是做了噩夢吧?”
原來遞給清歡錦繡絲絹的是皓歌。
清歡早於睡夢中不安穩,將皓歌吵醒了,皓歌一直看著清歡胡言亂語,搖了她幾下,卻是如何也喚不醒。
其實,清歡這般做噩夢已經有好幾日了,夜夜都將皓歌吵醒。
清歡有些抱歉地頷首道:“都是臣妾的錯,打擾了皇上休息。”
皓歌看著渾身冷汗的清歡,沒有說任何話語,隻是喚了張安來服侍更衣。
張安也納悶,難不成這歡婕妤做了什麼皇上不喜歡的事,讓皇上半夜離開?
見皓歌吩咐,張安隻得捧了衣物前來,剛拿起外衣,就被清歡攔住了。
清歡連忙走到皓歌麵前道:“皇上,時候還早。”清歡欲言又止,她希望皓歌留下來,於私,她想和皓歌好好相處,於公,皇上半夜從侍寢的妃嬪住處離開,如何想著都是顏麵難存之事。
說著,正欲將張安手裏的衣服拿過來,卻被皓歌輕巧地將手拉了過來,放在唇邊。
“清歡,你這日怕是心神不定,待天明朕就喚禦醫前來為你診斷,不必擔心。”皓歌對清歡關心的樣子打動了清歡,清歡連連點頭,然後親自給皓歌更衣,目送了皓歌離開。
本以為皓歌那日隻是為了自己好,卻不料皓歌離去後幾日都未來永寧宮,而那噩夢,卻是連連不斷的。
清歡有時甚至走在路上都會出現幻覺,老覺得有個血淋淋的嬰兒在暗處偷看她,跟著她。
想到這些,清歡就覺得全身犯冷。禦醫也來了永寧宮,好在沒有滑胎,但禦醫卻說清歡這症狀是懷孕之人常有的現象。
清歡本欲再說這幾日的怪夢的,但怕被禦醫認為自己疑神疑鬼,索性閉口不提。
景織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隻得抱了一床又一床的錦被到內室,蓋在清歡身上。
清歡冷得直打哆嗦,怕是已經成病了。
雲笑前來探望,景織連忙行禮,雲笑讓景織起身,進入內室後看到麵色蒼白,全身發冷汗的清歡。
雲笑搖了搖頭,清歡的眉宇間都隱約圍繞著一股子黑氣。
清歡迷蒙之際看到了雲笑,連忙拉住了雲笑的手道:“娘娘,您可一定要救嬪妾,嬪妾,就快要死了。”
清歡的話語有氣無力,就如將死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