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塞瓦斯托波爾在那時是俄帝國主義的堅壘,後來在革命時期中,卻成為革命運動的一個重要中心,其最著的是1905年黑海艦隊的起事,震動全國,雖一時被帝俄政府壓平,但實為1917年革命的先導,為俄國革命史上最光榮的一頁。
下午我們去參觀希臘古城,和希臘羅馬所遺留的古物博物館。
希臘在黑海一帶的殖民地經營,開始於西曆紀元前的第八世紀末葉,距今近三千年了。這三千年前遺下的所謂希臘城,沿著黑海之濱,僅是東一大堆、西一大堆的殘垣廢址,有幾處是由地下發現開掘的,在當時也許是廣廳大廈,現在僅是大地窟中的幾麵殘破的厚牆和崎嶇不平的石砌地麵罷了。所仍然無異的,大概隻是立在這古城上可望見的那附近的黑海波濤洶湧怒號的聲音吧。
我們回時途中還看了一個著名的地方叫“Blalaklava”。據說這是該處土語,譯意為“魚網”,是在海灣中的一個捕魚的區域;水麵平靜如鏡,兩麵青山高聳。沿岸有無數講究的洋房,在從前是許多貴族富豪的別墅,現在也都成為工人的休養院了。爬到一個山頂危岩上,有個天然的石門,可遙望海上波濤,但因山勢崎嶇,雖享到“遙望”的眼福,卻爬得一身熱汗!據說該處的漁業原來也是由少數資本家所壟斷的,現在也采用“集體”的辦法,不在剝削者的手中了。
我們於8月20日晨由塞瓦斯托波爾乘汽車經五十五哩的山路,乘了足足四小時的汽車,才到雅爾達。但是在這長途中,一麵為峭壁危岩的高山,一麵為深綠無際的黑海,汽車由山岩旁的坦平汽車道上溜過,景致絕佳。汽車經過最高處為山上一個山洞,像一個大石門似的,高出海麵約近兩千尺,叫做“背達門”(BaidarGate),一出這個石門之後,路勢倏然下降,半島的南岸幾於全部在望,而黑海更像全在我們的腳下了,景象偉麗,得未曾有!
在途中時,大家擠坐在一起,東張西望,賞心悅目,不覺得疲倦,也許是忘卻了疲倦。可是中午到了雅爾達的時候,汽車停了下來,大家才叫著坐得腰酸腳軟!但是一下了車,精神又為之一振,因為空氣的清新,風景的美麗,陽光的和煦,清風的爽朗,我們竟好像到了瑞士!雅爾達原來是在一個山麓,我們所住的旅館,後麵便是碧綠的山,前麵便是碧綠的海,(隻隔著一條平坦清潔的柏油馬路),我們是陶醉在碧綠的環境中了!尤其使我興奮的是在馬路上所見的從遊泳沙灘上回來的或剛去的男男女女,有的拿著大毛巾,有的拿著一個放衣服或毛巾零物的小提箱,多是些粗手粗腳的工人,或土頭土腦的農民,這提醒我們是到了開放給勤勞大眾的休養勝地了!
(1935年3月30日夜,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