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1 / 2)

天陰陰的,好像可憐的孩子在嚴厲的母親麵前憋著憋著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康熙四十年末的冬天,一個故事的序幕似乎就要拉開。

這輩子什麼交通工具都坐過,就是沒坐過馬車,所以才知道人最需要的能力不是什麼過目不忘,也不是什麼聰明的大腦,而是適應能力。我在吃了吐,吐了吃,睡了吐,吐了睡的馬車中度過一天才慢慢適應,好在揚州離杭州不遠,不然真不知道怎麼熬。小璃已經睡著了,這麼小的年紀就讓她與母親分開,我不覺歎了口氣,輕輕用手撫了撫她的臉頰。

“小姐,你沒睡嗎?”她睡的不深,坐起來,揉揉眼睛對我說道。

“沒人時不用喊我小姐,喊我姐姐就好了。”我笑著說。

“不行,娘說了,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你的了,我就是你的丫鬟,你是我的主子。”她揚起小臉,一版正經的說,眼睛裏閃現著堅定的光芒,她長的很普通,但我就喜歡她這種如潔白玉石不加雕琢的樣子。想想叫小姐就叫小姐吧,一個稱呼而已,且這樣或許可以給她省下不必要的麻煩。

完顏額倫,一個布政使,掌握一個省的財政與戶口,要是在其它省是不算什麼的,可是在江南這魚米之鄉,其價值我想是不亞於一個巡撫的,其實無所謂他認不認我這個女兒,不認很好,我的任務完成,自由了,認了,就又找到一個靠山。

但我現在知道了,母親真的是慧眼識人,識了一個很愛很愛他的男人,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她要離開,但這個穿著官服,英挺高大的男人在看到我手心的玉簪的時候是徹底呆掉了,而此時他拿著母親的信一個人在書房已3個時辰了,我坐在前廳就這麼傻等了3個小時,直到他一身便服出現。很顯然他哭過,我很痛恨男人哭,我覺得哭是女人的特權,上蒼根本就沒給男人哭的權力,但現在我不這麼認為了。

“惑兒,我是你阿瑪,以後記住你是完顏惑,我完顏額倫的女兒。”他抱住我,我感到他作為一個父親的激動,這是他最愛的女人給他的骨肉,是他們曾經相愛的證明。

很快他召告所有人我這個遺失女兒的存在,拜祖先,廣宴賓客,有時我會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無論阿瑪或母親,他們都把最純致的愛給了我,可我呢,給現代的父母我留下了什麼?眼淚悄悄落下,但很快就被我擦幹,明白的不晚,我會回去的!

“呦!瞧瞧,這是我們完顏家的大小姐嘛!大冷天怎麼一個人坐在這亭子裏啊?這群狗奴才是怎麼幹活的,讓小姐一個人坐著,連壺茶都不知道上。”

是阿瑪的側房,胡氏,一個20多歲的女人,給阿瑪生了一個兒子,所以在府裏很是有地位的。其實我明白,府裏看我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換個角度想想,其實我很理解這些女人,如果在現代,你老公突然間通知你,他其實有一個女兒,而且對這個女兒還寵愛有佳,要誰誰也受不了。但對不起,本小姐不是好惹的,你不舒服就自己憋著難受去,誰天天都順心啊,但你要是故意想招惹我,那咱們試試看,誰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