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出來的秋雨寒換了牙白色玉錦薄衫,因著懶得絞幹濕發,就用一隻玉簪鬆鬆垮垮的一挽。花蓉點上檀香就領著房內的丫鬟都退下了,小姐練琴時不喜別人在旁伺候。
素指輕彈,不由自主的就彈起了一曲《幽蘭》。
琴聲輕緩,像一朵蘭花在慢慢的綻放,漸而吐露芬芳。淅瀝的雨聲相和,讓人感覺身處自然,遠離紛擾。琴聲回蕩,卻感覺是絕對的安靜。
一曲終了,香氣仍幽。
秋雨寒閉著眼睛,還是沒有回過神來。這樣的安靜,這樣的無所欲求。也就隻能在琴聲中尋求了。
自己這輩子,注定是不可能了。現在還好,未來,還不知道有多少的腥風血雨在等著自己。
花蓉聽著房內許久沒有動靜,看著身後上膳的丫鬟。就輕敲房門。
“小姐,該吃午飯了,現在要用麼?”
許久房內傳來一聲:“嗯,傳吧。”
房門被輕打開,丫鬟們魚貫而入,上菜。秋雨寒看見熟係的苒草,對她和善一笑,苒草也毫無心機的回以一個大大的笑。
可是看到桌上的菜就沒什麼食欲了。
龍井竹蓀、桂花幹貝、翡翠銀耳、明珠豆腐、清炒鱔絲,還有一碗紅豆膳粥。全是清淡的。
本來雨天就會讓人食欲不好,再加上濕氣重,更應該吃些爽口開胃的。
秋雨寒用了幾口,實在是用不下去,就放了筷子。
“小姐,可是不合胃口?我這就讓廚房去換幾道菜。”花蓉在一旁擔心道。
“不用了,是我沒胃口,撤下吧。”秋雨寒略一思索又道:“讓廚房不用準備晚飯了,我親自過去做。”
這話傳到小廚房,掌勺的陳婆婆都快哭了。這,這是小姐不喜歡自己做的飯了麼?
午眠後,雨還在下,勢頭未減。
秋雨寒換了一身利落的芙蓉色花素綾小襖,將頭發全部挽上去,先插幾隻銀簪,然後又用小小的銀珠花固定住容易發絲散落的地方,取下耳墜和手上的鐲子。由著花蓉執傘款款向廚房走去。
小廚房並不遠,就在小別院內。當初因主宅廚房到小別院距離遠,怕到了膳食就涼了,也怕不能及時滿足秋雨寒的口腹之欲。老太太就特地吩咐小別院開了小廚房。廚房內就陳婆婆和她兒媳陳家的倆人,陳婆婆廚藝不錯,她兒媳擅長點心。有她們兩個,秋雨寒的日常飲食也就足夠了。
到了廚房,陳婆婆和兒媳陳家的麵容忐忑的行禮。秋雨寒一想也就知道為什麼了,讓花蓉給了二人點銀子。笑著說:“陳婆婆,這幾日做的菜都不錯,可今晚我想用下廚房,給家裏長輩做點菜可以麼?”
陳婆婆和她兒媳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忙笑著說道:“小姐可仔細這油煙,別被熏著。小的們就在旁邊打下手吧。”
“不用了,你們整日忙碌也累了,今晚好好回去歇著吧。這裏就我和花蓉就行了。”
陳婆婆和陳家的行個禮也就退下了,陳婆婆在路上回想著小姐白淨認真的小臉,心裏閃過一絲酸楚,若是自己的兒子還在,自己的孫女或者孫子也就這麼大了。可若這話和兒媳說了,也是惹她傷心。
最後隻說了一句:“小姐也是個和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