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翠宮。
天色已是傍晚。小悠進來挑了燈芯,恭敬地說道:“薛小姐嚐嚐這玫瑰綠豆餅,我們娘娘親手做的呢。”
袁霞菲笑道:“玫瑰雖是用的幹花,可是口感還是不差的。”說著揮了揮手,小悠會意退下了。
“今兒一天各種人都上門來了,我忙著應付,這到了天黑才得空請你過來。”
“娘娘,皇上還在麗夫人那兒嗎?”薛靈芸喝了口茶,合上茶蓋,抬眸看著袁霞菲。
“大概是吧,現在回到宮裏了,又是勾心鬥角了。可是在冷宮中又能如何呢?說到底,我還沒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想辦法帶我出來,又打聽到皇上會去禦花園,給我引路,我自己一個人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你放心,你想要的我也會幫你得到。”
薛靈芸凝神,半晌才說道:“皇上今夜得留宿在你這兒。”
袁霞菲聞言有些詫異,怎麼看眼前這個還未及笄的小女孩都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為什麼她說的話,做的事這麼老成,似乎連她這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也不及,她哪裏知道,眼前的小丫頭身體裏的那具靈魂實際上是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了,在深宮中也是摸爬滾打過十幾年的了。
薛靈芸回望著她淡淡一笑,起了身,“娘娘,時辰也不早了,你該派個人去麗夫人那兒看看了,芸兒也該告辭了。”
“是,”袁霞菲坐起來身子,她是該派個人去看看了,“小悠,送薛小姐回去。”
梧桐苑。
夏芷陪著薛靈芸在院子裏坐著,心裏有些疑惑,可是又不敢說出來,隻好低頭摳著自己的指甲。
墨瑕端了茶上來,快人快語,“奴婢不明白,我們明天就要回府裏了,這宮裏的事和咱們就沒什麼關係了,小姐何必要幫那德妃,多此一舉呢?”
“明天不能回去。”
“為什麼啊?”夏芷也出聲問了。
“因為麗夫人……”
“關她什麼事啊!”墨瑕接過話頭。
“因為她小產了,這事和貴妃有關,我們就是回去也沒用。”
“什麼?貴妃怎麼會害的麗夫人小產呢?”墨瑕和夏芷一起驚呼道。
薛靈芸沒有再說話。她說的沒錯,前世的這個時候,麗夫人懷孕三個月,甄小懷抱病,將宮中大小事務轉交給薛貴妃。前世麗夫人突然小產,太醫會診,卻找不出小產的原因,司緣尚很生氣,懲治了薛貴妃掌管不嚴之罪,在飛來宮中麵壁思過,禁足了一年,那之後,司緣尚對貴妃表麵的寵愛都沒有了,薛貴妃鬱鬱寡歡,不久病故了,而薛家也沒有什麼好結局,那時薛靈芸已經嫁去了大晟,聽說潘家鎮國公把持朝政,擠兌薛家,薛嘉平在朝中沒有立足之地,隻得拖家帶口辭官歸隱。
薛家指望薛貴妃是指望不上了。司緣尚一直對薛家不喜,如果不是因為秦國公的爵位是建國以來就有的,薛家的祖宗是和太祖一起打下江山的好兄弟,太祖說過無論薛家犯什麼錯,都不得削職,不然他早就想方設法讓薛嘉平離職了。
現在有了袁德妃就不一樣了,至少現在袁德妃是站在薛家這一邊的,有她在,薛家還不至於落到前世的結局。所以,薛靈芸幫袁霞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自救吧。
一覺醒來,天已經微微亮了。
薛靈芸叫來夏芷給她梳洗,穿衣,然後就坐在床沿靜靜地等著。
“小姐,你在幹什麼呢?”夏芷看著薛靈芸不解地問道。
“我在等傳旨的。”
正說話間,德公公已經走了進來,“薛小姐吉祥,咱家是奉皇上口諭來傳旨的,請您去飛來殿一趟。”
薛靈芸點點頭,“這就去。”
夏芷不由小聲嘀咕著:“小姐真神了,連這都能算準。”
飛來殿,皇上接見大臣,議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