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內修第一步(1 / 2)

酒樓外天已漆黑,大街上燈火闌珊。一行人回到學院各回各屋休息,雲逸關好房門後卻沒著急睡覺,隻是躺在床上反思一天的所作所為。擎天院和他想象中的大武館並不一樣,以後麵對授業老師不必小心奉承,恭謹有禮即可。

秦天院中還有不少豪門子弟,以後遇到他們,既不能狂妄傲慢,也不必趨避逢迎,保持謙遜即可。林菲煙是他知根知底的同鄉,為人尚可,在這異域他鄉是相互扶持的盟友。

今後若遇意氣相投的弟子,不妨結交一二。而像曲子浩這等心懷覬覦、人情練達之輩既不能刻意疏遠也不能主動親近,隻有小心周旋才不至於被利用或者記恨……想著,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翌日卯時,一通鑼響刺破靜夜。雲逸一驚而醒,以為是附近失火,隻聽屋外有人呼喝:“集合了、集合了!新進弟子集合晨練了!”說話間又是一陣鑼響。昨天剛領了蠟燭,他趕緊點著穿衣。

屋外夜幕深深,燭光依次在小窗後亮起。一刻鍾後,陸續有弟子出門奔向鑼聲響處。此時天上已有一層蒙蒙微光,號房盡頭站著一座鐵塔般的彪形大漢,上身穿一件短卦,兩臂肌肉緊繃,臉龐如刀削斧鑿,望之令人生畏。

大漢一邊用手指彈著銅鑼一邊大喊:“我是你們的晨練教習,以後每天卯時在這裏集合,遲到的不準吃早飯,聽見沒有!”鑼聲清脆悠揚,將他的話語遠遠送出。

壯漢等所有人到齊了,一指院外的小路大吼:“還愣著幹什麼,跑步上山,跑得慢不準吃早飯!”說話間手指輕彈,銅鑼一震,發出一聲刺耳尖鳴。眾少年如遇煞星,拔腿就跑。

他們出發時,前後幾排的新進弟子也被其它教習集合在一起。上百少年彙合成一列,前麵有教習帶路,後麵有教習壓陣,左右兩側也有教習監督,竟不讓人有絲毫懈怠。

雲逸跟在隊伍中間,跑出一段後睡意漸去,頭腦漸漸清明,同時調整呼吸,開始專心跑步。他參加縣試時跑了八十裏平地,如今跑起山路,感覺又不相同,隻能慢慢適應。其它走門路進來的少年則更加吃力,沒跑出多遠,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教習們帶著眾少年在秦家嶺山路上忽上忽下,繞了一大圈後才將隊伍帶上山頂。這時天色已亮,隊伍中隻剩二十多個少年。雲逸勉強跟在隊伍後麵,看見石階頂端一塊大石,才堪鬆了口氣。

石上刻著四個大字,紫氣東來。那鐵塔般的教習跟上來給雲逸加油:“還差一點點,再加把勁就到了。”語氣一改之前的不屑,竟多了幾分親切和期待。雲逸點了點頭心頭微暖,雙手撐著膝蓋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終於跟著隊伍登上了山頂平台。

眾人累得東倒西歪,壯漢跟上來大吼:“盤膝坐下,閉目冥想,意守丹田,呼吸綿綿勿間斷,感受氣息運行。”

雲逸汗流浹背,被山頂冷風一吹,隻覺得眼皮沉重、頭腦發蒙,說不出的難受。聽教習這麼說了,也不急細看周圍景色,隨便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下吐納。一口氣直入氣海,又緩緩吐出,鼻下便有兩條汽龍隨風而散。這一呼一吸間似乎牽動了什麼,感覺又與從前不同,似乎身體一切變化盡在掌中,十分玄妙。

晨練第一天,教習們不免坐在一旁仔細觀察。這些年長些的少年果然都有內功根基,這時調息吐納並不需要他們再多費口舌指點,就紛紛進入了修煉狀態。當他們看見雲逸竟也鼻噴汽龍時,不禁微微吃驚。這個小家夥明明沒練過內功,此時竟也進入了內修狀態,其天資之高,可想而知,一時麵麵相覷。

一刻鍾後,陸續有人睜開眼睛退出修煉狀態。教習們並不奇怪,對於普通人,那種身心合一的吐納狀態並不能維持多久。要想長時間身心合一,必須修煉到先天境界。

在教習的示意下,清醒過來的弟子繼續盤坐調息恢複體力。隨著一個個弟子從身心合一中醒來,教習們的目光漸漸集中在雲逸身上,這個少年仍然處於冥想吐納當中,竟然一直沒醒。

天色漸亮,雲逸眼前也越來越亮,耳邊風聲愈加清晰,那種玄奇的感覺不知不覺中已經退去,他一驚而醒。瞥眼見幾個教習正看著自己,不免奇怪。那鐵塔般的壯漢教習笑著迎上來問:“雲逸,能說說你以前的修煉情況嗎?”

“是。”雲逸點頭,如實回答:“弟子五歲進縣學啟蒙,當時師傅隻教蹲馬步,每次蹲一炷香,每天早、午、晚各蹲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