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殘疾丈夫居然出軌,是我的不好嗎
那天,我在家收拾房間,忽然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快去綠島山莊,你的丈夫蔡昌和女模特……話說到一半卻止住了,我還聽到電話那頭的嘲笑聲,我奇怪地問是誰?電話卻掛斷了。我二話不說,馬不停蹄趕過去,卻看到不堪入目的一幕——不僅女模特赤身裸體,而且蔡昌也一絲不掛,其實他一大早出門是告訴過我去綠島山莊寫生的,可他們這是寫生嗎?
見我進來,女模特隨手找了被單裹在身上,識趣地走開了,渾身如敗絮一般顫抖的我對憤憤著問蔡昌她是誰。“牛爽,我的一個弟子,是她主動的,她說崇拜我,要為發自內心的最偉大的崇拜之情而獻身……”蔡昌語無倫次地解釋。
崇拜?主動?獻身?我默念著這些光鮮華麗的字眼,心裏不覺冷冷發笑。我抬眼要看看這些字眼是怎樣從一個墮落的靈魂裏發出來的,卻不期然看到一絲歉疚和期待的光。不錯,蔡昌正象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眼巴巴望著我。就是這一絲光,讓我軟綿綿癱坐在就近的一把沙發裏,而且一時間想起了我因為崇拜而主動獻身愛情的當初。
那是10年前,讀大二美術專業的我偶然看到一則新聞,說本市近30歲的單身青年蔡昌因從小患小兒麻痹症落下殘疾,不能象正常孩子一樣生活,他一度消沉,一度對生命失去信心,還曾經自殺,但最終他向生命極限發起挑戰,刻苦自學美術,現在不僅成為市內有影響的畫家,而且多次獲得過國內大獎,甚至作為自強不息的典型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我純潔的心靈被深深震蕩了,終於在隨著學校同樣敬仰蔡昌的一班同學去看望他以後,我少女的心放飛了。我很快從學校搬走了自己的行李和書本資料,當我一頭闖進蔡昌家徒四壁的房子時,他驚呆了嚇傻了,連聲問我做什麼,我才似乎有了片刻的清醒,但沒有絲毫的退縮,異常堅定地說:“蔡老師,今後讓我來陪伴你、照顧你……”蔡昌搖頭如撥浪鼓,聲音哽咽著說:“使不得使不得,沒有哪個女人敢走近我的,我不能拖累你!”
一年後,我由著愛的引導,頂著世俗的壓力,攙扶著這個常人可以讚頌卻不敢走近的男人步入了婚姻的紅地毯。婚後,我幫蔡昌建立了“日日昌畫廊”,他一心撲在創作上,很多時候我就看他畫畫,看到那一張張靈氣十足、才氣逼人的畫作時,我常常為自己為愛獻身的勇氣和熱情欣慰不已,而蔡昌也不止一次地對我說謝謝。他甚至動情地對我說起他短命的初戀,他眼裏閃著異常興奮的光,他說那之前他從不相信緣份從不相信一見鍾情,可那次他信了。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不到一個星期那個女孩子就把他純潔美好的初戀扼殺了……蔡昌說到這裏眼睛盈滿淚水,我仿佛看到他流血的心。頓了頓,他緊緊擁我入懷說:“薇子,讓我把那短命的初戀遠遠扔到爪哇國裏,你才是老天派給我的最好的愛人!”這時,我耳邊忽然縈繞著舒婷的那句詩——這才是偉大的愛情,堅貞就在這裏……
不知什麼時候,我的身上被披上了一件外套,耳邊分明回響著蔡昌懇切的話語:“對不起,薇子,但你想想當初,我們可是約定要和和美美一輩子的……”
我不得不佩服蔡昌,我的憤怒被他的精明擊中得消失了蹤影,我心底裏最柔軟的地方融化了。
二、我沒有把要離婚的話說出口,可他居然變本加厲
第二次發現蔡昌的出軌,是在從省城姐姐家回來的那天晚上,本來說好玩一個星期,可姐姐臨時有事,我於是當天往家裏趕,我事先沒有通知蔡昌,我想給他一個驚喜。我壞壞地笑著,小心翼翼地開了門,客廳裏沒人,我正貓著腰走向臥室時,卻分明聽到蔡昌和一個女人的嘻笑聲,我的雙腿刹那間不停地顫抖,我用力推開門,看見蔡昌和一個女人正在我們的床上……女人,哦,不,準確的說應該叫女孩子,因為她就20歲左右,她迅速穿衣服,蔡昌一邊把被子往身上拉,一邊慌亂地問:“不是說好一個星期後回家的嗎?怎麼……”我說不出話,隻定定地看著蔡昌,眼裏滿是怒火,那怒火燒得我渾身發抖。
片刻功夫,女人穿好衣服奪路而去。:“你上次說不是你主動的,可短短幾天內又是另外的女人主動獻身嗎?你說這是為什麼?是我對你不好嗎?”
“不,不,”蔡昌斷然否定,“你一直是標準的賢妻良母。而且,你放心,貧賤之妻不下堂,糟糠之妻不可忘,我絕不可能做現代陳世美……”
這麼說,蔡昌對我的愛沒有問題,這對我受傷的心是莫大的安慰。就在一瞬間,我的思緒再一次被拉回到10年前,似乎越是這樣的時候我越深深感歎我們一路跋山涉水走到結情羅帳連心花的日子是多麼的不容易。雖然發現蔡昌第一次後我收裏一度冒出離婚的念頭,但我天真的想:隻要蔡昌今後不再踏進那同一條河流,我就認了,我滿含著眼淚沒有把要離婚的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