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喬伊娜不失幹練果斷地說:“現在馬上開始工作!”
我還呆在那兒:“老板,這錢?”
“我不是讓你馬上工作,爭取盡早還錢嗎?”我發現喬伊娜的眼裏有令人不可捉摸的光。
這以後,喬伊娜會見客人、談生意仍然帶著我。因為我的精明幹練應對自如,幾筆眼看泡湯的生意硬是化險為夷,公司呈現出非常好的發展態勢。
5月底,因為一筆業務,喬伊娜和我去湖北宜昌出差。晚上,我們住在桃花嶺飯店。
一路顛簸,我累得一蹋糊塗,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不知什麼時候床頭的電話卻驟然響起,我一接,知道是隔壁房間的喬伊娜,她讓我到她的房間坐坐,我抬腕看表,已經深夜一點鍾了,便似乎有些猶豫。“我可是你的老板啊!你不來,小心我炒了你!”喬伊娜象是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屋內的燈光很暗。我問喬伊娜怎麼了,她靠在床邊,懶懶地說睡不著,讓我陪她一會兒。我問:“就這事?”
喬伊娜沒有回答我,而是迅速下床走到我跟前,環起雙臂牢牢箍住了我的頭、頸還有背。她仰著頭,緊閉雙眸┉┉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任憑自己的雙手在她柔軟的腰際遊移,我的舌頭甚至就要捕捉到她櫻桃般的嘴了。
“不,不┉┉”一股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猛地把我從喬伊娜身邊推開,我抬起頭,發現喬伊娜有些怕怕地躲到了牆角,象一隻被獵人追逐的小鹿。我尷尬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是的,我也感覺到了你的愛慕依戀甚至是報恩心理。而商場中的摸爬滾打更使我真切地感到該為自己尋找一彎安全溫馨的臂膀。是老天有眼,把你送到了我身邊。這一年來,你幫我做成了幾筆不小的業務,讓我不僅加增了商戰決勝的快感,更讓我體驗了人生精誠合作的快慰,我也曾想,如果能與你聯手打拚,那該是何等的快意人生啊?但是我有一種潛意識,這希望終究會象肥皂泡般慢慢地破滅┉┉”喬伊娜頓了頓,聲音裏象摻了些砂子,“雖然你母親患病急需錢治療,一開始我也是有私心的,但後來我屢次叩問自己怎麼就變得這麼俗不可耐?而且,因為你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你應該有更好的女人,有一個為你守著家顧著孩子的女人!而我不能夠┉┉”
窗外月朦朧,屋內燈迷朦,喬伊娜兩手抱胸,定定地站在窗簾邊,仿佛一尊美麗的大理石雕像,這使我的心亦如明鏡般澄澈而晶瑩。我輕輕地對喬伊娜笑笑,如釋重負地離開了她的房間。
又過了兩個月,7月的一天,喬伊娜把我叫到她辦公室,從抽屜裏抽出一個紅包:“阿金,這是1萬元,作為紅包獎給你!”
“不,不,老板,這是我的工作!哪裏要這麼貴重的獎勵?更何況,我還差你15萬哩!”
“怎麼?阿金,你不要紅包!你還真以為我要你還那15萬?”喬伊娜似乎有些窩火,她極熟練地燃起一支煙來:“阿金,你這個讀書人、大學生,丟掉你的清高吧!我知道你從骨子裏瞧不起我們這些帶銅臭味的老板。是的,無商不奸,無奸不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抗蒙拐騙無所不在無處不有。然而,阿金,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你的認真負責、精明幹練以及有情有義,我能借給你這麼多錢嗎?阿金,我以大姐的名義告訴你,大姐絕不做那種窮得隻剩下錢的所謂大款,我還有我的真情和良心!”
聽著喬伊娜發自肺腑的心靈表白,我幾乎激動得掉下淚來,我禁不住滿心的愧疚,為對喬伊娜的誤解和自己的所謂清高。是的,在這人間,即使是競爭激烈的商海,真情也會折射出熠熠的光輝……
“阿金,拿上你的紅包,再到財務室把這個月的工資領了!”過了許久,喬伊娜說。
“怎麼,你要炒我?”我睜大了眼睛。
“不,阿金,我這裏廟小,再說我一個女人風風火火闖了10多年,我也想休整一下,而你應該有更好的發展!我有個朋友做電腦生意,很適合你!我已告訴他一定關照你!去吧!阿金,做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喬伊娜一字一頓語重心長地說。
“老板,哦,不,大姐,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和關照。請你放心,我還年輕,我一定繼續努力,絕不辜負你的培養和希望,做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迎著喬伊娜的目光,我堅定地說。
“好,你去吧!”喬伊娜轉過身去,聲音竟然有些濕漉漉的。
“謝謝老板!謝謝大姐!”輕輕擦幹眼角的淚,我無奈地邁步走出去,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