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章 做夢的女孩(2 / 3)

由於加上第一次是辰汐先說的,這樣在他下次主動開口之前,我還可以跟他說二十次。

就這樣一次一次計算著剩餘的次數和辰汐說為數不多的話。

十次過去了,然後是十五次,十九次,直到二十次,還是我每次找辰汐說話。再然後,再然後便有了第二十一次。

“你帶傘了嗎?”在QQ輸入框裏,敲上,Enter.

頭像閃爍,“沒有,外麵下雨了嗎?”

“嗯。”回過去。

我抓起傘,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辰汐常去的網吧門口,躊躇了十分鍾。然後轉身離開。

大約半個小時後,辰汐從網吧裏出來。

看辰汐出來了,我趕忙把傘遞給事先以一個棒棒堂收買的小朋友,讓她送過去。

我躲在破舊廣告牌後麵小心翼翼的注意辰汐的一舉一動,看他驚訝的接過傘,看到他四下張望,在他的目光即將掃過我藏身之處時,我一個轉身,藏到廣告牌後,緊張得站得直直的貼在廣告牌上,直到感覺安全了,才躡手躡腳的探出腦袋來往辰汐之前在的方向看。

網吧前麵,辰汐的身影果然已經不見了。

原以為北方的雨隻是一陣一陣的,可是這次老天好像故意為難我,越下越大,連綿不斷。

雨一滴一滴的下著,躲雨的屋簷下,一隻靦腆的流浪貓安靜地蹲在離我半米遠的地方,同我一起看著絲絲串串的雨。

我撅著嘴,蹲在路邊,百無聊賴地數著從我麵前經過的汽車。

一輛,兩輛,……,三十輛的時候,一雙白色球鞋和深藍色牛仔褲闖入眼簾,擋住了第三十一輛飛馳而過的奧迪。

竟然是辰汐!我局促著站起身。不知道應該裝作若無其事還是應該微笑。

“你是木子(我的QQ昵稱)吧?”

“喔……”猶豫……膽怯……

“謝謝你的傘。”右手遞過來的我的白色透明傘。

“你怎麼……”接過傘,話音未落。

“你叫什麼名字?”

“隋洛。”

“你好,我是辰汐。”伸出的右手,友好的,像初次見麵。

“你,你好,我叫隋洛。”不知所措地伸出手。

“我們下午還有訓練,拜拜。”

“哦,拜拜。”

望著辰汐被雨水零亂的背影,我整個人愣在原地,直到一分鍾後。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恍惚揚起一抹微笑。

Part.5再多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因為你看得到

大二那年一個飄雪的冬夜,我深呼吸,走到辰汐麵前說了那句深藏心底已久的話。

“學長,能給我簽個名嗎?”

接過遞到麵前的天藍色護腕。

“好了。”

“謝謝學長。”我故作鎮定地轉身離開,一眼都不敢正視辰汐的眼睛。

我正要離開,從辰汐背後淡弱的光線裏走來幾個人,中間的人把手搭在辰汐肩上,掬了一臉的笑說道:“哎呀,你就是我們辰哥體貼可愛的小球迷吧。”

“誒?”臉紅。

“行了你們,無聊的話練球去。”辰汐推開搭在肩上的胳膊,笑著朝後說了一句。

我攥著寫著“辰汐”的護腕往回走,踩在雪上,寂靜的雪地上發出一串吱吱聲。筆上還殘留著剛才辰汐握過的餘溫。因為運動的關係吧,心口熱熱的。嘴角揚起一抹隱隱的笑痕。

“今年迎新晚會上的表演很精彩。”辰汐的頭像閃爍。

“誒?你看到了嗎?”驚喜。

“嗯。”

“嗬嗬,謝謝。哦,對了,祝賀你們旗開得勝,下個月要出國比賽吧,加油!”

“嗯。”

“那你多久回來?”

“十來天吧。”

“哦。不要受傷。”

“嗯。”

似水流年,樹葉落了又綠,轉眼,我已經是大三的學生了。今年的迎新晚會上和搖滾社的同伴組了臨時樂團,為晚會準備了開場show,我是吉他手兼主唱。而今年,辰汐也已經是校隊的隊長了。由於在CUBA聯賽的出色表現,今年要帶領球隊作為中國的大學生球隊代表,參加國際比賽。

我退出QQ,關了電腦,爬到床上,攤開豆腐塊被子,躺了進去。右手腕上天藍色護腕裏貼著皮膚的一麵清晰地寫著某人的名字。

每當累的時候,想放棄的時候,隻要一看到手上的天藍色護腕,就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曾經無數次的從你身邊走過,即使知道你看不到,還是每次都穿得美美的和你在很多個日光晴朗或下雨的日子擦肩而過。三年來,希望成為一個足夠優秀以站在辰汐身邊的人,是我一直嚴格要求自己的理由。

我努力學習,每年拿國家級獎學金;努力準備,進了想進的實驗室;努力練習,即使指尖磨破了,即使下雪的冬天都加倍努力地練習吉他。隻為某一天,某個人,能看到。不需要讚美,不需要得到什麼好處,隻需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切都會很溫暖。付出是不需要他人回饋的,付出是自己的收獲。

我翻了個身,用手拉了拉被子,手上的護腕輕輕貼在臉上,不禁微微鎖起眉頭。

十來天啊……嗯,沒關係,十來天一眨眼就過了,沒事的。

十來天,真長啊……

轉念,心中又油然升騰起一陣落寞。辰汐一直都在前進,雖然我在後麵一路跟,可是最後能跟上他的步伐嗎?我和他之間的差距會不會越走越大?

這一刻,我在想他,他呢,會在想什麼呢?

Part.8山有樹兮樹有枝,心樂君兮君不知

我百無聊賴地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坐在食堂等辰汐。今年我已經大四了,是在這個學校的最後一年了,也或許,是在他身邊的最後一年了。

見辰汐進來,我高興的揮了揮手,讓他能看見我。

掃到我高舉出人群的手,辰汐笑了笑,走過來。走了幾步,辰汐的步伐忽然快了起來,臉上殘留的笑意也被緊張的神情代替。我疑惑地漸漸收起嘴角的笑容,正想開口問……

“你別動!”辰汐忙走到身邊,一手按著我的額頭,讓我的臉仰成45°,一隻手拿餐巾紙堵在我的鼻子前麵。

我眨巴眨巴了眼睛,不解的望著辰汐,由於鼻子以下的地方都被紙巾蓋住了,所以沒辦法說話。

“快起來,跟我去校醫院。你都幹什麼了,流鼻血了都不知道!?”辰汐緊皺著眉頭,焦急地扶起我便往校醫院的方向去。

辰汐一手摟著我,一手按著紙巾,一路無語。

他擔心嗎,他生氣了嗎?我偷偷地瞟了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知道嗎?”辰汐靜靜地說。

無人的路旁,學校葡萄架下的長凳上,月華如練,鼻孔裏塞滿衛生棉的我忐忑的坐在辰汐身邊。

“每次看到那麼努力著的你,都會很感動。”我驚訝地抬頭望著月夜下辰汐的側臉,眼睛裏如水的溫柔,融化了冬天的冷。

“甚至,忍不住自己都努力起來。就是那樣傻傻地努力著的你,總是讓人想起。

“但是,你到底是在實驗室熬了幾天夜?會累到流鼻血!”

聽到辰汐的話,心中的暗潮洶湧。

“你知道嗎?我的努力,我的堅持,都是因為你,因為想要你看到足夠好的我,所以才盡一切力量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隻想安靜的在你身邊做好自己,讓你看到。”好想這樣說。

可是,就是這樣的我,也漸漸地在你身邊模糊了原始的初衷。每次走在你身邊,會想,會不會有一天,你會突然牽起我的手;每次在無人的體育館陪你訓練,遞給你水和毛巾的時候,會忍不住想要為你擦汗;每次比賽結束,看到在賽場上對著觀眾席上的我微笑時的你,會貪婪地期望你的微笑,你的目光裏隻是我。這樣一直在你身邊偷偷看著你的我,卻從不敢讓你知道。

我不知道,是因為怕被拒絕所以一直不說出口,還是,已經成了一種習慣。習慣隻要在一個安靜的地方看著辰汐就夠。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不能坦誠相對,尤其是對自己在乎的人,也正因為這樣,在時光中兜兜轉轉,還是未曾說出口。

“學長不是也很努力嗎,一直。”我低頭,微笑回答,眉眼微蹙。

Part.8不想說再見

大四第二期開學的前一天,我收到一封從東京寄來的快遞。

是錄取通知書。

研究室的教授推薦我申請的東京大學來信了。

我輕輕地把錄取通知整理好,重新裝進郵件裏,拉開書桌最左端帶鎖的抽屜,把它放進最底層,推進去,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