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李時珍碰到一個樵夫手提一隻大穿山甲。他想起陶弘景在《名醫別錄》一書中說穿山甲水陸兩棲,能吞食螞蟻。便花了幾錢銀子從樵夫手中買下了大穿山甲,邀樵夫一起解剖,證實陶弘景的論斷。果然,從穿山甲腹中取出許多螞蟻。李時珍對徒弟和兒子說,陶弘景對事物的觀察非常細微,他不僅講了穿山甲能吞食螞蟻,還講了穿山甲吞食螞蟻的方式。他說,穿山甲先張開鱗甲如死狀來引誘螞蟻,然後閉上潛入水中,讓螞蟻爬出來,一一吞食。

樵夫聽了李時珍的話,不以為然,說穿山甲可不是這樣吃螞蟻的。它是先用尖嘴巴拱開蟻穴,然後用長舌頭舔食螞蟻的。

李時珍聽了樵夫的話,極感興趣。他又給了樵夫幾錢銀子,請他再去捉一隻穿山甲(鯪鯉)來。樵夫捉來穿山甲後,李時珍把它放在蟻穴邊,進行觀察。果然,穿山甲吃螞蟻的方式同樵夫說的一模一樣。李時珍把這一觀察結果記下來寫進了《本草綱目》中,同時也錄進陶弘景的描述,作為穿山甲食蟻方式的一種補充。

1567年(明穆宗隆慶元年),李時珍年過半百,他不辭辛勞,帶著徒弟和兒子,繼續周遊四方。這一次,他注意搜集藥用植物標本,特別是發現曆代“本草”未曾記載過的藥物。凡是民間流傳采用的藥物,他都盡量搜集記載下來。在後來的《本草綱目》中,第一次記載下來具有重大藥用價值的“三七”。李時珍寫道:“此藥近時始出,南人軍中為金瘡要藥,雲有奇功。”並說:“凡是杖撲傷損,淤血淋漓者,隨即嚼爛,咽之即止,青腫者即消散。”這證明當時軍隊之中已用三七治療跌打損傷的出血症。同時,對血崩、無名腫毒、虎蛇咬傷等症,療效也很好。“三七”作為一種重要的中藥材,自李時珍發現至今,一直是臨床研究新藥科研的熱門藥材。又如朱砂根也是李時珍第一個發現記載的,至今仍是消熱解毒的重要藥物。其它如月季花、鳳仙、玉簪、淡竹葉等200餘種新藥材都是李時珍從流散在民間、療效明顯的藥方中發現,作為藥材首次記載的。

李時珍記錄這些藥物的療效,不僅聽人說,還效神農氏嚐百草,親自試一試。李時珍尋新藥,嚐百草,留下了一件件動人心弦的故事。

李時珍在周遊四方時,親自嚐過許多藥草,他曾經嚐過鵝腸草和雞腸草,以區別這兩種相似的藥草。他在《本草綱目》中說:“繁縷,即鵝腸草,非雞腸也。二物蓋相似,但鵝腸味甘,莖空有縷,花白色;雞腸草味微苦,莖中無縷,色微紫,花亦紫色,以此為別。”

李時珍還嚐過柚皮,知其極苦,不可人口;嚐過枸杞,知其雖清香襲人但味不佳;嚐過鉤藤,知其味初覺微甜後覺微苦。

李時珍對那些傳說中有毒的藥草,也敢親自品嚐。他為了區別類似的五種藥草:蓬蘂、覆盆子、蛇莓、懸鉤子曾經嚐了傳說有毒的蛇莓,並作記錄:“此類凡五種,予嚐親采,以《爾雅》所列者較之始得其旨。諸家所說.皆未可信也。”在《本草綱目》“蛇莓,一條中,李時珍寫道:“俗傳食之能殺人,亦不然,止發冷涎耳。”

李時珍從小就對華佗的“麻沸散”極感興趣。可惜“麻沸散”配方失傳,少年時曾聽父親說曼陀羅花是麻沸散的主藥,但沒有親自見到,不敢妄下斷語。這次出來考察,他特別留意采集曼陀羅花的標本,試驗它的藥效。

師徒父子3人,風餐露宿,走過了座座村鎮,翻過了一座座高山,渡過了無數條小溪大川,仍沒有見到曼陀羅花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