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翻譯詩·文·小說(10)(3 / 3)

第三條全國的人,從前已經賣出去的房屋田地以及各種物件,都可以任意取回。

第四條凡是為自由而死的遺族,須要盡心保護。

第五條法國的土地,應當為法國的人民的公產,無論何人,都可以隨意占有,不準一人多占土地。

這時,入黨的一天多似一天,法國全境都哄動了。後來政府知道了,就拿到幾個頭目,收在監裏。怎料這黨的人,不徒毫無懼色,還因此更加不平,各處激動起來,立意和這暴虐政府勢不兩立,全國黨人已經議定於本月二十一號同時起事。卻被這明頑知道,走露了風聲,政府又拿去好些頭目,送了性命。從此,民主黨漸漸微弱,王黨的氣焰一時興盛起來。拿破侖就議出種種殘害誌士、暴虐百姓的法子,真是慘無天日,一言難盡了。這時男德還囚在家中,聽見這些傷心慘目的事體,你道是何等難受!

光陰迅速,不覺挨過了四年。到了年終十二月二十號下午五點半鍾的時候,有一傭人拿晚飯進來。男德一見,便定了神,隻見那傭人將飯菜放在桌上,笑容可掬地來和男德握手為禮。

男德忙開口問道:“你倒是什麼人?”那傭人道:“小弟就是克德,哥哥竟忘懷了麼?”男德大聲道:“不錯,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疑心是你,不料果然是賢弟到此。但不知令尊大人現下光景如何?”克德一聞此話,便淚落如雨。男德道:“賢弟不必傷心,但有些兒不平的事體,請告訴我,我自有個主張。”克德便拭著眼淚,哽著喉嚨道:“家父已歸地下矣!”男德聞說,也未免傷感一回。隻見克德淚落不止,男德開口勸道:“人生在世,都有必死的命運,你今哭死也是無益的。”克德道:“家父死得冤屈,與他人不同,怎不令我傷感?”男德聞說,忙問道:“令尊大人倒是怎地死的?”克德道:“說來話長。年前六月間,那非弱士的村官,見年長日久還未捕獲刺殺前官滿周苟的凶手,心中甚是納悶,特地又加出些賞格。這時我那堂姐財使心迷,就去報了官,說家父曾收留凶手在家。官府聞說,一麵給她賞銀,一麵差人將家父捕去。家父就當堂數著那班狗官暴虐貪贓的劣跡,罵不絕口。那村官一時又羞又怒,做聲不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口中喃喃呐呐地道:‘你藐視官長,這還了得!’馬上就招呼退堂。次日,便將我父定罪斬首。”男德聞說,按不住的無名業火,陡然高起三千多丈,巴不得立刻就去替他報仇雪恨才好。克德又道:“那時家母乃是婦道,我又年少無知,這就不能奈何他。到了上月,家母就對我說道:‘自古道:君父之仇,不共戴天。

你還不知道嗎?況且我們法蘭西人,比不得那東方支那賤種的人,把殺害他祖宗的仇人,當作聖主仁君看待。你父親的仇人,你是曉得的,我要將家產變賣幹淨,和你去到巴黎,尋找項仁傑哥哥,商量一個報仇的計策。你父在生時,曾說過他是一條好漢,必不肯付之不理。

’那時我就唯唯聽命。母子二人商議已定,便動身來到此地,在三保爾客棧住下。一連尋找幾日,才知道哥哥的真姓名,真消息。即便裝作尋做粗工的,來聽府上使用。恰好今晚送飯的傭人得病回家去了,因此小弟才能夠乘間替他到此。家母還要乘著沒人的時候,悄悄地來和哥哥商量此事。”

男德聽他說罷,才曉得他的來意,心中喝彩道:“似他母子二人這般苦心報仇,倒也難得。

”男德沉吟了一會,便開口向克德道:“殺父冤仇,原可不報。但自我看起來,你既然能舍一命為父報仇,不如索性大起義兵,將這班滿朝文武,揀那黑心肝的,殺個幹淨。那不但報了私仇,而且替這全國的人消了許多不平的冤恨。你道這不是一舉而兩得麼?”克德聞說,尋思多時,說道:“哥哥言之有理。但家母在此,待小弟稟知,然後行事。”男德道:“這就使不得。婦人們見識必短,隻知道報複私仇,說到一國的公仇,若不情願時,反怕誤了大事。你若肯依照我的主意,明日再來,我自有個計較。但是這話千萬不可告訴第三個人,隻你我二人知道便了。”克德一一答應,轉身出去。

要知明日男德畢竟說出什麼計較來,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孔美麗斷魂奇烈客明男德犯駕巴黎城話說男德向克德所說的話,克德都一一應承,便道:“這飯菜拿來多時,哥哥請用罷。

”男德應聲,隨即胡亂吃罷。克德收拾碗碟匕箸,告別去了。剛出書房門口,男德又大聲喚道:“克德兄弟回來。”克德聞聲,即忙轉回到男德麵前道:“哥哥呼喚小弟回來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