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你能少給作為男一號的我添堵嗎? 間章 旅途之中(3 / 3)

前天那條紅龍不知為何突然離去的時候,幽就感到了一陣強烈的不安。當時她還自嘲,自己真的把這大爬蟲當做南費倫拉的守護者了。

結果,這條龍剛消失沒兩天,恐怖的惡魔便找上門來了。

那個帶著兜帽遮掩麵部,但打扮像個貴族的男人被手下的盜賊帶到自己麵前時,來自東方,名字略有些奇怪,但卻實力強勁直覺敏銳的少女就感覺到了強烈的違和感。

一個看上去像是貴族的年輕人,獨自一人來到強盜的窩點。這個世界上的傻子如果真的這麼多,那自己也就不會過得這麼辛苦了。

男人直截了當的要自己遣散部下們,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自己一手打造的,自己的家。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實上,離開了這裏,少女根本無處可去。然而幽依舊不打算和眼前的男人起衝突,這個男人很明顯不是一個覺得自己可以靠一張嘴就能擊敗一個盜賊團的傻子,他一定有什麼憑借。況且多年的戰鬥經驗和血脈中的野獸本能都告訴她:單獨對上這個男人,隻有死路一條。

之後的談判沒什麼好說的,在手下們愚蠢的嘲笑和汙言穢語下,自己還沒來得及阻止,這個男人便很快失去了耐心。而失去耐心的男人讓幽驗證了自己直覺的正確,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激怒了自己的部下,讓他們喪失理智,像瘋了一般對這個男人發起挑釁,然後如同飛蛾撲火般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能在幽會客時呆在一邊的,自然都是她的心腹和精銳。看著忠心的部下一個一個倒在那個男人的屠殺之下,雖然這是他們愚蠢的代價,但幽依舊驚怒不已。這個男人渾身浴血,凶狠殘暴,最為可怕的是,即使受到胸口被貫穿這種致命傷,他也可以像沒事一樣繼續戰鬥,甚至在短短幾分鍾之後,胸口的傷口就不再流血。

嚐試阻止他失敗後,幽自己拚著受傷催動著自己一半的血脈使用秘法。借著手下們的掩護,用帶有詛咒的秘法攻擊擊退了這個男人。

然而她此時手下的精銳已經傷亡大半。幽看著滿地的殘肢斷臂,心中有些茫然。

那隻手是小傑克的,明明自己說了不喜歡小男孩,那個小鬼卻非要說什麼「我可是比你大啊」,還把他的金戒指摘下送給自己,被拒絕了也不肯再戴上,而是拿個鏈子穿著戴在脖子上。手上就留著那一圈白色的戒指印,這些天還總被其他人嘲笑。

倒在另一邊的是老費特,他是跟著自己最久的人,像自己的管家一樣。明明山賊們的日常起居交給新人、俘虜和女人們來做就好了,老費特卻一直在為這些操勞。最後隊伍大了,老人一個人忙不過來,但自己的飲食起居,卻還是他來照顧的。

那把斷刀是刀傻子最愛的東西,片刻都不肯離身。刀傻子叫什麼來著?自己好像忘了,又似乎有點印象。

那半截木頭是瘸子舍爾的假肢,昨天自己還和他喝酒來著。

那隻胳膊是妙爾的,可以看得到他原本被砍傷的刀疤,那還是自己幫他縫的。

那條綁繃帶的腿是南加圖的。

那條斷了的項鏈……

看著眼前熟悉的部件,卻不在它們的主人身上。甚至有些連它們的主人都已經無法辨認出來了。幽感到自己的力氣似乎在被一點一點抽空。

這些都是是無惡不作,殺人不眨眼的強盜,他們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哪天就像這樣暴死是毫不奇怪的事。但他們也是她的心腹,她的朋友,更是她的家人。在這裏沒人論出生,沒人講背景,沒有人在意她怪異的尾巴,雜色的頭發。這裏看的隻有實力,隻要有能力弄到金錢和女人,就會有人追隨你。

這裏也是幽現在唯一的歸宿。

然而現在四年的努力毀於一旦,幽不知該何去何從。如果是被人清繳了到也罷了,在從東方逃到這裏,開始幹這一行時,幽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她甚至連那個男人是誰,自己該找誰報仇都不清楚。

過了許久,幽手底下的強盜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跑路。畢竟盜賊團不是騎士團,盜賊們也都不傻。

精銳損失過半,整個盜賊團損失將近三分之一,可以說是元氣大傷了。加上此時依舊血流滿地,人心惶惶,而那個男人明顯不會放棄。這次他是一個人,就已經殺得整個盜賊團丟盔棄甲。萬一下次來帶了同伴呢?此時又沒有足夠的人壓住這些強盜,貪婪的強盜們決定瓜分物資。或者另謀高就,或者洗手不幹,總而言之各奔東西。

然而失神的幽也沒有阻止他們。漸漸的,由於爭奪物品,強盜們開始爭吵,廝打,局麵開始混亂,甚至有人把貪婪的目光瞄向了受傷的幽。

畢竟有一半的獸人血統,強盜們的目光讓感知敏銳的幽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看著自己狼藉的據點,爭搶著物資的強盜,幽感到了憤怒,冰冷的身體開始恢複熱量,懈怠下來的心裏,名為複仇的火焰再次開始燃燒,這一次,比之前還要猛烈。

「誰再動手,我下一個就砍他。」

將一名鬧得最凶的強盜一刀砍倒,幽麵無表情的說:「不肯留下的,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給我滾蛋。誰多拿了一點,我就把他的爪子剁下來。」

看到強盜們漸漸安靜下來,幽頓了頓,又補充道:「要走就立刻離開南費倫拉,這裏不再歡迎你們。讓我再看到的,格殺勿論。」

聞言,要離開的強盜倒是少了一些,還有一部分也開始猶豫。畢竟大難臨頭,一個合格的領袖還是能給人很大的勇氣和鼓舞的。

最後,原本三百多人的盜賊團,死的死,散的散。剩下了一百出頭,過半是老弱病殘。

幽看著剩下的百來號人,咬牙切齒的說:「還能動的,收拾戰場,明天和我下山去做兩票。」

除了當強盜,年幼時就背井離鄉,與親人失散的幽不會幹別的。她要複仇,隻能想辦法重建盜賊團,然後讓它一點一點強大,變得讓人無法輕易打倒。那個男人被自己用秘法擊傷,想必也沒那麼快恢複。不過看他對這裏這麼看重,他肯定還會再來。不管是一年也好兩年也好,八年十年也罷,下一次,要讓他死在這裏!

幽·由茲的眼神仿佛擇人而噬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