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寧靜的小道上,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走著。此時距離南逸浩,洛鱗和璃月從「聖城兀爾德」出發的晚上,已經過了三天。
雖然第一天是晚上出發,白天休息。但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在三人商議後還是決定以正常的方式白天趕路,晚上休息。
畢竟一來這樣其實反而更加隱蔽,二來白天趕路的效率多少還是比晚上要高的。
當然……有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南逸浩根本就不會趕馬車。因此需要璃月在白天的時候慢慢教他。好在騎士雖然騎術精湛,但也並不擅長駕車。因此倒是沒在璃月麵前露餡,隻是當場就被洛鱗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沒想到您的愚蠢,真的和您的無禮程度一樣唄。」
不過,洛鱗這麼說了之後,就被璃月狠狠地瞪了一眼。出奇的,有些任性的人魚祭司被這麼一瞪之後便乖乖閉嘴了。
——一物降一物嗎……
想到了貓和魚的關係,南逸浩倒是很快就理解了。盡管事實似乎略微有差異,但這都不是重點。
而要說為什麼過了三天,南逸浩依舊留在「兀爾德」的原因。實際上是因為就在出發後的第二天,南逸浩剛剛返回地球不久,騎士就找到了南逸浩求救。
【聖光在上,雖然作為女神的追隨者,這是懦弱的表現……但我的確,有些不知道怎麼對付女性……】
聖光信徒話中的「女性」,大概不僅指那隻確實難搞的人魚。同樣也指的是自從上路一來,就似乎「性情大變」的獸耳少女。
盡管當時對這些理由還有些不理解,但南逸浩實際上倒是沒有怎麼猶豫就答應了騎士的請求。畢竟不像某個占星術士,騎士的話南逸浩還是相對放心的,至少不會亂來不是嗎?
而能有一個好好見識一下異世界,又不用擔心被坑的機會,南逸浩覺得還是挺不錯的。
「喵,喵喵喵~喵喵~」
此時璃月坐在南逸浩身邊,用喵喵聲唱著似乎是在聖光大陸廣為流傳的某首童謠。貓娘一邊開心的哼著歌,一邊拉著南逸浩握著鞭子的手。
由於為了減輕馬車負擔,同時也是為了更好的掩蓋身份。南逸浩在出發的第二天再次來到「兀爾德」時,就將「荊棘要塞」收了起來,換上了相對輕便的皮甲。當然最重要的是,並不習慣重鎧的南逸浩也覺得,時刻穿著「荊棘要塞」實在是太麻煩了。
然而,這也導致了現在璃月抓著自己的手,南逸浩完全無法掙脫開來。
或者說他也實在不忍心用強硬的態度壞了貓娘的好心情。於是他隻能看著自己被緊緊抓住的手,歎了口氣,然後開口說:
「那個,璃月啊。」
「嗯?怎喵了,主~人~?」
在哼完原本的填詞似乎是「南方人就被趕走了~」的一段旋律後,璃月才睜開一直閉著的眼睛,然後用懶洋洋的語氣撒嬌問。
然而盡管語氣慵懶仿佛剛睡醒,但聽到主人的呼喚,貓娘的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結果這個表情讓南逸浩心裏沒來由的有些發怵,倒是也明白了璃月能把一個堅定的聖光信徒嚇跑的原因。
——身邊早就習慣了的人,結果一覺醒來變得不認識了,換誰心裏都慌吧。
於是這麼想著的南逸浩,隻好試圖從不怎麼刺激璃月的話題入手。
「你不是要教我駕車嗎?」
「璃月是在教您喵呀?」
雖然應該聽懂了南逸浩的意思,但貓娘卻還是眨著眼睛,奇怪的反問。
——你在閉著眼睛唱歌好嗎!而且還抓著我的手,拜此所賜我實際的駕車水平幾乎沒有提高啊!
看著璃月那個仿佛真的什麼都沒感覺到的表情,南逸浩在心裏默默吐槽著。而馬車還在晃悠悠的走的原因,完全隻是靠著馬本身的好脾氣和璃月有一搭沒一搭的管理。
出發已經過了兩三天。即使是原本還覺得「能夠和獸耳娘親密無間真是太棒啦!」的南逸浩,此時也有點架不住離開了教廷後,如同歸林的鳥兒一般的獸耳少女的粘人程度。
——這丫頭該不會隻是想找個握著我的手的理由吧……
【這不對啊,人生贏家怎麼會不懂應付女孩子!】
而在靈魂連接裏,占星術士依舊在苦苦思考這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不過說白了他就是在病床上躺著閑的。
【聖光在上,我說了你們對我肯定有誤會……】
聖光信徒此時似乎也挺閑,因此也在靈魂連接裏慢慢解釋著。
【我懂了,真相隻有一個!】
但在騎士剛剛開口的時候,薩爾就打斷了他的話,接著擺出了某死神小學生推眼鏡的表情說:【當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情況後,那麼剩下的情況不管多麼不肯能,都肯定是真的。】
【別廢話了。你玩的梗已經夠多了,再玩下去會被讀者說水字數的!】
【總而言之……騎士這麼幹,是有目地的。】
雖然吐槽了這個廢話星人,但實際上別說開口的南逸浩,薩爾的關子賣得連騎士本人都感興趣了。
在留夠了時間後,薩爾才傲然一笑,說:
【騎士肯定是回想起了自己曾經和葉蓉的點點滴滴,然後察覺到了內心的愛意,進而覺得還是原本的世界好。才決定死乞白賴的呆在地球,然後升值加薪攻略青梅竹馬出任總裁走上人參癲瘋!】
【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會忘記自己的青梅竹馬啊!期待著你能說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的還真是對不起了!】
不過,在吐槽著這個果然正經不起來的占星術士的同時,南逸浩也在對付著某個提前陷入發情期的貓娘。而就在璃月大膽的湊到南逸浩身上,然後眯著眼睛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讓南逸浩不知道該阻止還是該默默享受時,馬車車廂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看來兩位的興致很不錯唄……」
如同來自九幽寒獄般冰冷的聲音,從馬車內部傳出。
下一刻,祭司小姐一蹦一蹦的從車廂裏竄出來,然後扶著南逸浩,「哇」的在路邊吐了一地。
「又來了嗎……」
盡管很想捂臉,但南逸浩還是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吐得兩眼發黑差點摔下馬車的洛鱗,然後讓璃月停下了馬車。
然而即使兩眼都成蚊香狀了,臉色也是蒼白一片。但吐完後的洛鱗卻輕輕地靠在了南逸浩身上,接著說:
「是呀親愛的,我們的孩子可是鬧騰得很厲害的唄。」
這麼說的同時,祭司小姐那原本由於暈車,而顯得蒼白的臉頰上浮現了一絲病態的紅暈。不過這並不影響人魚小姐的美,反而讓她顯得更加豔麗了。
——我們才認識三天好嗎,別說根本沒發生什麼,即使發生了什麼也沒可能反應這麼快啊!
雖然很想這麼吐槽,但洛鱗此時如扶風弱柳般的表情卻讓南逸浩無法開口,即使知道這貨的表情卻有一半以上是裝出來的,但暈車暈到吐的事好歹是真的。
不過璃月卻直接摸出了腰上的匕首,然後笑眯眯的替南逸浩說:
「雖然如果主人要和你卿卿我我的話,璃月是無法阻止的喵。但我覺得現在你的肚子裏,應該什麼都沒有喵?洛·鱗·小·姐?」
喂喂,再發展下去劇情就要變「carriage(馬車) days」了啊!
【這回總該是修羅場了吧?】
某個說完了悄悄話的賤人還在一邊喜大普奔。而事實上,這也是騎士不得不落荒而逃的原因之一。
畢竟即使是貓娘一個人,聖光信徒都覺得有點搞不定了,更何況還是這種可怕的……唔,並不能算修羅場吧,畢竟祭司小姐肯定隻是在玩而已。
就在南逸浩想要開口阻止悲劇發生時,洛鱗卻一把推開了靠著的南逸浩。然後撲到璃月身上,用修長的手臂勾著璃月的脖子。一邊玩弄著貓娘的虎紋耳朵,一邊將嘴也湊上去,輕輕的吹著氣說:
「一邊說著不在意,一邊又吃醋的小貓咪真是可愛唄。」
當然,人魚小姐就立刻被貓娘逆推了,兩人(人?)倒進車廂裏,滾做一團。
「啊啊,又開始了……」
聽到馬車裏「喵嗚~!」「哇啊!」的打鬧聲,南逸浩此時隻能捂住了臉,深深的歎息。
這個景象已經在短短三天的路程裏不知道發生了幾次。雖然幾乎每次都是以洛鱗占下風而告終,但由於璃月不懂得怎麼乘勝追擊,沒法將祭司小姐打得沒脾氣。而祭司小姐本人又是個不服輸的性子,所以這個場景幾乎過幾個小時就會上演一次。
但每當南逸浩想要阻止兩人,並且挽救被大大延誤了的行程時,卻又會被她們聯手趕出來。所以南逸浩已經完全不知道她們到底是關係好還是不好了。
「說好的急著返回故鄉,拯救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本人卻在這裏玩百合……」
即使璃月並不能說是自己的妹子,但南逸浩還是帶著莫名的被NTR感,蛋疼的試圖無視身後雞飛狗跳的車廂。
然後等到動靜減小後,南逸浩才鑽進車廂,將氣喘籲籲的璃月拉了出來。同時對薩爾說:
【抱歉啊,又不是修羅場,讓你失望了麼。】
【並沒有,不如說百合劇情也是攢到不行啊。幹得漂亮小南!】
【你這麼變態塞莉西雅知道嗎?】
占星術士的回答讓南逸浩深深的捂住了臉。而薩爾則帶著一副滄桑的表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回答:
【總有一天,塞莉西雅會知道的吧。】
【……】
放棄了把「總有一天」變成「就是今天」這個誘人想法後,南逸浩選擇了不吐槽這個紳士占星術士,但卻問了另一個自己關心的問題:
【難道你看著塞莉西雅抱著妮薩也會興奮?】
【……】
然而薩爾卻並沒有回答。想到最近靈魂連接裏總是有「信號不好」的現象,南逸浩有些在意的問:
【嗯?喂喂?聽不到嗎?又斷線了嗎?】
【我啊……】
終於,在南逸浩快要不耐煩了的時候。薩爾用苦澀,沙啞的聲音開口了:【我原以為,是我自己在異世界長歪了。所以一直以來,你說我是變態我都沒有反駁……】
【等等!】占星術士這麼開口後,南逸浩似乎就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正要開口阻止。
然而說什麼都晚了。
【但現在看來,我變態是有原因的啊。】
某個賤人露出了比剛才還要滄桑的表情,悠悠地看著遠方。而試圖阻止薩爾甩鍋卻失敗了的南逸浩,隻能表示自己非常不開心:
【臥槽,你這也能把鍋強行甩到我身上?】
【主啊,請寬恕我,我必須承認我是個變態。畢竟,即使找到了原因,也無法改變自我了。但無論如何,我絕對不可能對著少女懷抱寵物的美好畫麵感到興奮。不,哪怕想一想,我都會覺得汙……】
一臉虔誠的表情突然開始這麼禱告著的薩爾,竟然比騎士還要像個聖職者。但南逸浩非常不給麵子的吐槽著他: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而且你是占星術士吧喂,禱告的對象錯了!星之女神會哭的!】
【你走,我不想和對著自己小說封麵發情的人說話。】
不過,雖然進行了激烈的吐槽,然後還被強行甩鍋。但南逸浩很快就發現了問題的重點:
【說喜歡百合的人是你自己吧!】
【我喜歡百合,但沒說喜歡人獸啊……】
但薩爾卻表示自己是個正直的變態。
——嘖,忘了這貨一直沒把妮薩當人看,結果硬是被他水了這麼多字數。
【然而這也不是真正的百合,真是抱歉。】
於是南逸浩隻能咂了咂嘴,然後這麼表示。但薩爾卻帶著颯爽的笑容繼續胡說八道著:
【沒關係,隻要讀者們這麼認為就行了。】
【……】
懶得和這個不口胡不舒服的家夥糾纏,南逸浩選擇了強行無視。
不過,正如他對薩爾說的,璃月和洛鱗的「車震」雖然看上去很不和諧,但實際上卻隻是和諧的普通打鬧而已。
大概吧?
而此時璃月已經好好的坐回了南逸浩身邊,然後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趕著馬車。
至於某人的駕車課堂……你覺得在學生不想學老師不想教的情況下,授課還可能正常進行嗎?
【對了,你們的目的地是哪?】
過了一小段時間,占星術士見到真的沒人搭理自己了,也就放棄了賣蠢。不過大概是真的很閑,薩爾反而開始問一些正經點的問題。
【聖光在上。沒記錯的話,目的地是教廷北方的港口都市留賓海根。】
不過回答他的卻是騎士,看起來閑得無聊的人的確不止一個。
【教會城市,港口留賓海根……等等,這個設定有點耳熟啊。仔細想想,現在這個駕著馬車,帶著獸耳妹子往北方的劇情,看起來有著強烈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個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算是著名的名字,原本不想開口的南逸浩,卻有種自己不吐槽不行的感覺。而薩爾則果斷的接了話:
【喔喔喔,吐槽之魂在燃燒嗎!不過小南說的沒錯,確實很有即視感。那麼你是不是應該在馬車上裝一些貨物?比如,胡椒?】
當然,是玩梗玩的飛起的那種。
【不用了,車裏已經有個足夠貴重的貨物了……話說我覺得不隻是設定,就連這個梗本身都有些眼熟啊。】
【實際上,相關的梗不是上一卷就玩過了嗎?那個去科洛絲蒂亞途中碰到的白毛旅行商……】
話題越說越危險,南逸浩隻好阻止某個占星術士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再說下去會很糟糕的,快停下。】
【也是。】
結果南逸浩和薩爾默契的終止了話題,默默擦著冷汗。騎士則選擇去詢問度娘「留賓海根」這個地方有什麼問題,因此靈魂連接裏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哈啊~」
打了個哈欠,由於趕車基本交給了靠在自己身上的璃月,所以再次變得沒什麼事幹的南逸浩變得有些昏昏欲睡。畢竟即使騎士的身體很強健,但趕路帶來的精神疲憊卻不容小覷。
更何況,車上還有個麻煩的貨物。
「聖騎士先生?」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南逸浩有些情不自禁的撇了撇嘴,想裝作沒聽到。
「親愛的聖騎士先生,您聽得到的唄?」
剛才洛鱗吐完後的那句玩笑,不過是性格惡劣的人魚慣用的把戲。所以祭司小姐在稱呼前麵加上「親愛的」三個字,也絕對不是要表達愛意。這一點南逸浩已經非常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