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南逸浩知道,再不搭理這家夥的話,她肯定就會生氣。然後璃月就會和洛鱗杠上,剛剛的「車震」就又要上演了。
「……您又要吐了嗎?」
於是無奈的回過頭後,南逸浩卻看到了麵帶微笑,將上半身探出車廂的祭司小姐。
「親愛的在說什麼呢,洛斯法德拉不知道的唄?」
「那麼,是什麼事?」
努力的裝著傻的祭祀小姐大概是非常想忘記自己的失態,因此南逸浩倒是也不打算繼續糾纏這個問題,隻是想快點將話題結束。
畢竟,現在也不是第一次見麵時被她壓製著難以反駁的情形了,沒必要窮追猛打。
大概吧?
「親愛的,就不能快一點唄?」
這麼說著的同時,洛鱗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當然祭司小姐指的這個快慢,肯定是馬車的速度。
不過老實說,人魚的聲音確實很好聽。至少南逸浩見到的第一條人魚的聲音隻能說是名不虛傳,不然第一次見麵時南逸浩也不會差點失態了。更何況這隻人魚很懂挑逗人,所以她這個動作做出來完全是色氣滿滿的感覺。
因此洛鱗的這一聲聲「親愛的」,要讓人不想入非非幾乎不可能。加上薩爾之前所說的「一見鍾情」的事,這讓南逸浩一開始著實心猿意馬了一把。
「果然,聖騎士也是雄性唄?咯咯咯。」
然而在他稍微露出了一點點色與魂授的表情之後,無良祭司的嘲笑就接踵而來。
如果單是這樣也就罷了,但護主心切的璃月卻又因此不高興,然後劇情就完全陷入了循環。
簡直就像漫無止境的八月一樣……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南逸浩已經完全不吃洛鱗這一套了。不過畢竟還是要相處一路的對象,因此他還是選擇了比較保守的方法,決定先和洛鱗講道理。
「加速的話,你不會更加難受嗎?」
「即使不加速我也會難受的唄,那麼與其慢悠悠的浪費時間,不如快點趕到留賓海根然後出海。也就是所謂的「長痛不如短痛」唄?」
——你這忙著搞百合的家夥也知道路上浪費的時間多了嗎。
說起來,這家夥居然會暈車,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來到兀爾德的啊……
雖然確實很好奇洛鱗一個人到底怎麼來的,但南逸浩實際上已經問過幾次這個問題卻並沒有獲得祭司小姐正麵的回答。加上趕路速度不快,和自己不會駕車多少也有關係。因此他隻好說:
「那麼,希望你不要後悔。」
「不會的。隻要您不再和您的寵物調情,我想我也能舒服很多呢。」
在這句話從祭司小姐的嘴裏說出來後,南逸浩就知道糟糕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璃月的尾巴毛又一次的炸了起來。而看著還沒消停五分鍾就又要鬧起來的兩個人,南逸浩覺得頭都大了。
「行了,璃月別那麼激動。」
總之,先給貓娘順毛。
「洛鱗小姐,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總之,您如果想加快趕路的速度,那麼就還是稍稍收斂一點您的性子吧。」
然後,提醒一下人魚。
不過隻是這麼說後,璃月倒是就安分下來,然後乖乖的繼續趕車去了。而洛鱗也隻是撇了撇嘴,沒做聲。
看到調停的效果似乎還不錯,南逸浩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不過老實說,兩人雖然看似關係不好,但有時卻非常有默契……他是真的搞不懂兩個人關係到底怎樣了。
——找個時間悄悄問問璃月嗎?
【喔喔,後宮和諧。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嘖,懶得和你爭論。反正不是我的後宮……】
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南逸浩沒再理在病床上快閑出心理疾病的薩爾。反而是囑咐璃月讓馬車加速,同時也開始認真的學習著駕車的方式。
不過,由於璃月習慣性的過度執行了南逸浩的指示,因此馬車強行提升到了幾乎是這匹馬長時間趕路時能達到的最快速度。
當然,某隻逞強的人魚祭司就在車廂裏被顛了個死去活來。
事實上,就連南逸浩也覺得有些難受了。畢竟哪怕是富饒的聖光大陸,也無法保證每條路每一段都能平整好走。更何況南逸浩他們搭乘的還是結構簡單沒有減震裝置的普通馬車……
隻有璃月依舊沒什麼事的樣子。不得不說,貓的平衡能力還真是可怕。
一路上,南逸浩反複詢問是否要減速,但洛鱗卻拿出了一張地圖,然後指著某個村莊說:
「今天……能抵達這個村莊的話,唔嘔……就行……唄……」
南逸浩接過地圖看了看,接著算了下距離,然後說:
“以這個速度,今天趕過去是沒問題的,但是你能撐這麼久嗎。”
某人魚一邊吐著酸水,一邊回答:
“沒事,嘔,繼續走唄……”
看著半死不活的人魚,南逸浩很認真的開始思考,在抵達留賓海根之前,如果護送目標脫水而死該怎麼辦。
……
經過一天的辛苦顛簸,午飯也是在馬車上總幹糧草草解決。終於在傍晚,三人趕到了地圖上洛鱗所指的小村莊。
村莊不大,但好歹有個酒館。因此露宿了三天,吃夠了簡易食物的洛鱗和璃月都顯得有些開心。
畢竟,由於對隱蔽性的過分執著,南逸浩在這之前都沒有答應洛鱗在村莊停靠的要求。即使人魚小姐勉強的拉下臉來用之前那個“路上的食宿安排都要聽我的。”的約定來威脅南逸浩都不管用。
說實話,這讓在陸地上無法自由移動的洛鱗非常不爽。
好在直到今天,終於抵達了村莊——
“抱歉,祭司小姐,您得留在房間裏。”
兀爾德的大多數酒館和無名異界的酒館一樣,是兼任旅館的。而在建築稀少的村莊裏更是如此。
所以,此時三人就投宿在酒館的客房裏,但在洛鱗滿心期待著熱騰騰的飯食和新鮮的果酒時,卻被南逸浩這樣告知了。
聽到南逸浩的話,洛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但同時她卻一言不發,仿佛受到極大打擊,無法緩過來的樣子。
可惜,雖然祭司小姐的楚楚可憐的演技非常動人,這些天相處下來,南逸浩卻很清楚這不過是對方的演技罷了。
所以,雖然確實多少有些心動,但南逸浩還是淡定的解釋著:“畢竟來的時候人還不多,但現在如果抱你下去,肯定會讓下麵幾乎已經坐滿了的酒客們注意到的。”
雖然這句話很有道理,但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和女人講道理簡直是最愚蠢的行為,沒有之一。即使是雌性人魚也是女人不是麼。
總之,就算接受南逸浩的說法,但直到南逸浩帶著璃月離開房間,洛鱗的心情都完全沒有好轉的跡象。
【送上門的福利都不要?】
看著在馬車上受盡顛簸的南逸浩他們,笑了一天的薩爾此時終於讓抽搐著的麵部肌肉換了個姿勢。
【以暴露為前提的福利還是算了吧。】但南逸浩卻完全不為所動:【又不是小孩子了,那種普通的摟摟抱抱的福利我都看不上。】
【然而你還是個處男。】
【閉嘴,你也是處男!】
【好的DT,明白DT。】
【……】
一邊安撫著有些莫名的變得拘謹的璃月,一邊和薩爾日常互損,南逸浩一瞬間就把關於洛鱗的事忘記了。
好在璃月還是心念著緩解兩人關係。在她提醒了自己的主人之後,南逸浩還是決定為某個無法方便移動的倒黴人魚帶些吃的上去。
【話說,感覺沒看到騎士?】
上樓梯時,南逸浩順口問了一下,然後在薩爾有反應之前,他就立馬得到了回複:
【聖光在上,我一直在。】
【【臥槽,你是窺屏狂魔嗎?】】
【呃……抱歉,看在女神的份上。我跟不上你們對話的節奏。】
騎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然後簡單的聊了一下地球的情況,南逸浩也回到了房間裏。
“你們回來啦?”
回到房間後,某人魚笑眯眯的對兩人打著招呼。當然,南逸浩一瞬間就發現了不對。
這個違和感並不是來自於本應在生氣的洛鱗此時麵帶著微笑。呃,雖然這也是原因之一。
但更重要的是,此時的祭司小姐是半躺在地上的。
由於將水桶裏的水全部倒在了地上,同時,她還啪嗒啪嗒的拍著魚尾巴,一副很愜意的表情。
配合洛鱗的姿勢,老實說,確實很誘人……
個鬼啦!
“為什麼要把水桶打翻啊!”
看到原本是用來給洛鱗保濕的水桶,此時卻被她用來搞了一地的水,南逸浩直接就掀桌了。
“因為水桶太小了啊~哎嘿~☆”
“你賣萌也沒什麼卵用啊!”
這語氣,這姿勢,南逸浩覺得真的各種似曾相識……
【感受到小南思念我的電波了~☆】
【不用你出現了!你已經足夠有存在感了,大家都知道是說你啊!】
打發著某個雖然賣著萌但是讓人完全萌不起來的占星術士的同時,南逸浩看到兩眼放光的洛鱗說:
“那你為我找個有浴缸的大房間?”
“這種小村子裏沒可能吧。”
“切,沒用的男人。”
聽到南逸浩毫不猶豫的拒絕,某祭司也懶得堅持了,事實上她確實也隻是說說而已。
不過,南逸浩還在碎碎念著:
“不打掃幹淨會被老板罵的吧……會不會扣錢啊……”
“煩死了,既然已經做了,想麼多幹嘛。”洛鱗不耐煩的啪嗒著尾巴,接著帶著一臉垂涎的表情說:“你們幫我帶了吃的吧?快快快。”
老實說,光是這個表情。即使是之前再怎麼被這家夥外貌蒙蔽的人,大概也會夢碎吧。
總而言之,這隻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的人魚,就帶著這讓人覺得如同想調戲小蘿莉的中年大叔般的猥瑣表情,就這麼半躺在地上的水漬裏開始享用食物。
說真的,這家夥的樣子要是被她祭祀的海神看到了,估計會降下神罰的吧……
看著這一副落魄樣的人魚祭司,南逸浩隻能默默捂臉。
璃月倒是鬆了口氣,畢竟這樣兩人算是吵不起來了。
在吃飽喝足……不對。
某個非人類的祭司小姐,在吃完東西後表示這家酒館的蘋果酒味道很好巴拉巴拉的,讓原本想和她商量點正事的南逸浩隻好深深的歎了口氣。
於是直到璃月拿著一大壺蘋果酒回來,等到某個落魄祭司心滿意足的再次灌下了一大杯之後,南逸浩才艱難的開始了他的正題:
“吃飯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地圖。”
“嗯哼?”
此時璃月去準備熱水了,而洛鱗卻一副愜意的樣子,躺到了床上。
理所當然的,她把那張單人床搞得濕漉漉的。但洛鱗卻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反而繼續眯著眼睛,愜意的大口喝著蘋果酒。
就連回答也隻有一個鼻音,不過南逸浩已經懶得說她了。
“既然你對於乘坐馬車感到這麼痛苦,我們不如走河道……”
【去GANK?】
【你夠了!】
雖然快速的吐槽了某個家夥不合時宜的賣蠢,但南逸浩卻發現了更重要的問題:
【你能聽到對話了?】
【不知不覺……嘛,畢竟我是最有前途的占星術士呢,哎嘿~☆】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南逸浩便沒再理忙著自賣自誇的占星術天才,而是給自己改了下口:
“……呃,水路。”
“水路?”
聽到這個字眼,洛鱗的表情變得有些茫然。倒是沒有在意那個不自然的改口。
“就是運河。”
“運河?”
“……你不知道嗎?”
看到洛鱗的臉色似乎不大對,南逸浩弱弱的問了一句。
“什麼樣的運河?”
此時洛鱗的身體微微前傾,加上燈光暗淡的原因,她的雙眼完全被額前頭發的陰影遮住了。
“喏,這樣的。”
話說到了這裏,南逸浩也不可能不繼續說。於是他指著地圖上一條彎彎曲曲的線說:“這裏是羅姆河。”然後手指下移了一段距離,指著一個地方說:“我們差不多在這。”
見到洛鱗沒反應,南逸浩隻好一口氣接著往下說:“羅姆河由依修拉康運河連接著帕洛托河,然後這條帕洛托河的出海口,邊上就是我們第一段路的終點,港口都市留賓海根。”
邊說邊比劃著,南逸浩最後將手指在他們目前處在的村莊和羅姆河邊的某個點之間滑動了一下:“雖然走水路會遠一點,但我們從現在這裏可以很快的到達羅姆河流經的城市帕茲歐,然後在那裏上船。”
“那麼,這條細細的線,是河?”
然而,某人魚關注的的東西似乎微妙的不對。
“呃,是啊……”
但南逸浩卻覺得自帶黑色背景的洛鱗此時氣場強到嚇人,隻能這麼訥訥的應著。
“老娘吃了多大的苦過來,你告訴我有河?”
這貨,看不懂地圖的嗎……?
那她到底怎麼一個人來到教廷的?!
老實說,南逸浩更加好奇了。但現在明顯處於狂暴中的某個人魚祭司,顯然不是一個良好的詢問對象。
“因提拉特……(以下略)”
她咆哮著說出了一個和她本名一樣長的名字,然後說:
“你給老娘的地圖,竟然不標注河流……老娘回去之後要把瀚海之精綁在你身上,然後把你沉到海溝裏!!”
呃。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南逸浩默默的懂了,然後縮到了一邊。
直到璃月提著兩大桶熱水回來,讓洛鱗擦洗身體和尾巴,處在暴走邊緣的祭司小姐才慢慢恢複。
畢竟,即使有“向北逃難的病弱貴族小姐”這個對外身份作為掩飾。但洛鱗如果去澡堂裏洗澡的話,尾巴是無論如何都會暴露的。
這還是在不討論任性的祭司小姐是否能忍受公共澡堂這個前提的情況下。
因此,今天就隻能這樣湊合一下了。
在離開房間前,南逸浩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停下來對洛鱗說:“從羅姆河到依修拉康運河是逆流而上的,會多花一點時間。雖然進入帕洛托河之後就是順流向下了,但總的來說還是會比正常的馬車速度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