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在帕茲歐的一家酒館的客房裏。
這次南逸浩學乖了,在昨天傍晚抵達時,就找老板要了一個帶有有浴缸的浴室的大房間。並且以增加房錢為前提,要求老板加了一張床在原本是雙人間的房間裏。
這樣不僅洛鱗可以愉快的泡澡,自己睡也的舒服,還能及時製止某些突發狀況。事實上,當晚洛鱗甚至說出了“我要睡在浴缸裏!”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話。唯一的缺點,就是要叮囑璃月不得夜襲任何一個人。
不過此時,洛鱗正一臉複雜的看著南逸浩和他推著的那個東西:
“您花了一天的時間,就弄了這麼個東西出來?”
“這是輪椅,你又不是不認識。”
看著對方一點都不高興,反而有些無語的表情。南逸浩一時間也有些懵逼,隻能這麼解釋。
“我知道這是輪椅,但您今天不去碼頭租船,卻鼓搗了個輪椅出來是為什麼?而且,您明明說過,輪椅有可能暴露我們的身份不是嗎?”
祭司小姐有些氣勢洶洶的這麼問。結果南逸浩還沒來得及回話,薩爾就立刻在靈魂連接,或者說“魂淵”裏鼓噪了起來:
【都說了人家不會領情吧?不過這種傲嬌反應也是好可愛呢。】
【閉嘴,覺得可愛你自己來啊?】
【可以的話我也想親眼見見洛斯法德拉·卡爾夏諾·斯潘德亞·菲麗·索洛爾·愛莎·彩鱗小姐呢。】
【你居然能完整的記得那麼長的,瑪麗蘇氣息滿滿的名字。】
【當然啦,因為是美少女嘛。】
【嘖……】
無視了某個紳士氣場全開的占星術士,南逸浩開口對洛鱗說:“因為趕了兩天路,昨晚好不容易到達帕茲歐的時候,你卻依舊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哈?”
洛鱗第一時間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南逸浩的意思。不過南逸浩卻似乎不知道這一點,依舊耐心的解釋著:
“昨晚抵達後,晚餐時你大吃大喝,不是因為開心。反而是因為不高興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雖然對方有想否定,但南逸浩卻沒給祭司小姐這個機會:
“畢竟在聖城時,你看上去還是神采飛揚的。我想大概是因為你一直不能自由的動起來,才顯得情緒低落,所以我幹脆去做了個輪椅。至於暴露的問題,因為這架輪椅是在帕茲歐,通過我的手製作出來的。因為能夠查到和聖城無關的來源,所以暴露的風險並不大。”
“您說什麼就是什麼,還真是獨斷專行呢。”
雖然有些不爽的這麼說著,但洛鱗還是不由得再次打量著這個鐵製骨架,然後在座椅和扶手上墊著軟墊的輪椅。
南逸浩原本想要加裝的能夠幫助變向的輔助輪,以及其他“人性化”的便利結構,不過由於工藝的問題無法做到。就連給因為要給人魚使用而必須加裝的水箱,也是南逸浩自己來弄的,體積上不能算大。
不過總的來說,雖然還是做工粗糙,但卻比丟在教廷那個木質的輪椅看上去稍還是微精致了一些。由於加上了輪軸,這樣也顯得更加可靠。
該死,這主仆兩個怎麼一個德行,看上去呆呆的但是這麼敏銳。
這麼想著的洛鱗足足看著輪椅愣了將近兩秒,才強行繼續開口說:“……不是說我們的錢不多了嗎?為此昨晚都沒有讓我喝個痛快,明明說過食宿要聽我的。”
“都說了我都猜到你不開心的原因了,當然不會讓你繼續喝酒浪費錢了……”南逸浩這麼解釋著,然後看到洛鱗依舊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隻好繼續說:“而且這個鐵質的框架是我自己打的,輪子有小號的鋼製馬車車輪代替。所以除了材料費沒花多少錢。”
【可以可以,不愧是攻略之神。】
看著原本還情緒不高,此時卻眼神飄忽,而且說不出話來的人魚少女,薩爾在靈魂連接裏“呱唧呱唧”的拍著手。不過南逸浩沒鳥他,而是接著抱怨說:
“事實上,你的暴飲暴食已經快讓人懷疑‘體弱多病的小姐’這個設定了。拿來食物的侍者問起來的時候,我都隻能說‘那是我吃的’……”
“那麼,時間呢?這樣我們就又浪費了一天不是麼。”
整理好心情後,人魚少女似乎依舊不肯鬆口,因此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時間是最後才注意到的嗎……你的人設果然已經完蛋了啊。
在心裏默默吐槽的南逸浩還沒有蠢到真的把這句話說出來,他隻是說:
“我讓璃月去了港口,詢問關於到留賓海根的船隻了。並且告訴她,有合適的就直接和船夫談價錢。不過算算時間,現在也該回來了。”
“交給她?你確定嗎?”
似乎心情確實變好了,洛鱗此時並沒有再叫璃月為“那個貓人”。
“璃月看著迷糊,但是辦事還算靠譜的。”
大概吧……
畢竟是聽某個正在努力和實操課搏鬥的,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聖騎士說的,南逸浩默默的在心裏補上了這三個字。
沒過多久,就如南逸浩所說,璃月回到了酒館的客房。
“對不起,逸浩大人……”
進門後,璃月哭喪著臉,然後一屁股坐在床上,用非常沮喪的語氣這麼說。
“怎麼了,沒有找到合適的船嗎?”
“船倒是有很多啦,隻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船主們似乎都不肯出港的樣子……”
依舊是沮喪的語氣,加上她耷拉著的耳朵和一點精神都沒有的尾巴。別說這事看起來本身就不是貓娘的錯,南逸浩估計,就算是璃月將兀爾德女神翅膀上的羽毛拔了幾根下來,自己也不會發火怪罪她吧。
【我們肯定不會怪罪的,但騎士這家夥就說不好了。】
【……窺屏狂魔你夠了。】
【自曝狂魔你沒資格說我。】
稍稍和薩爾日常讀心了一下,南逸浩繼續詢問著璃月關於港口的情況。
從璃月打聽到的消息來看,似乎是由於叫做“河之主”的水怪,導致了船主們不願意出航。
每年會在這個時候,“河之主”會在羅姆河的水道上進行遷徙,從聖光大陸西南的羅姆河出海口,進入風暴海產卵並過冬,然後過半年再返回羅姆河中。
因此,每年羅姆河都會依照“河之主”的遷徙日期,有兩次大概半個月左右的休運。而現在,休運期才剛剛開始,還有將近十天才能結束。
雖然這肯定會影響生計,但船主們多半寧願過得清苦一些,也不想破壞這個規矩。
某種意義上來說,“河之主”可以說是在羅姆河上跑生活的船主們崇拜的圖騰。
或者說……信仰。
【異教啊……女神的榮光將照耀你們。】
聽到了璃月的描述,騎士淡淡的歎著氣。
【咦,竟然這麼淡定,我以為你會喊著“安拉胡阿克巴!”然後把異教徒們都“boom,沙卡拉卡”了。】
【那是極端組織了好嗎!】
沒管裝傻和吐槽著的兩個逗比,騎士略帶苦笑的說:【我好歹也原本是個無神論的普通地球人……隻不過是莫名的就來到了異界,聖光在上,呃……】
說到一半,騎士的表情就變得非常微妙。
【……我倒是覺得你已經被洗腦了。】
【……是啊,看起來很成功呢。】
【……】
對於兩個逗比的吐槽,滿口聖光的騎士完全無言以對。
【總之,這種主角走到水邊就會碰到“河之主”或者“湖之主”的濫俗劇情,元方,你怎麼看?】
暫時放置了陷入糾結中的騎士,薩爾難得一見的將話題扯到了正經事上。
【我看個J……嘖,先問問某個祭司大小姐肯不肯等上半個月吧。】
【不用問也能知道吧……】
雖然這麼說,但占星術士卻攤著手,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其實南逸浩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那個,祭司小姐……”
“我們,坐馬車吧。”
聽到南逸浩叫自己,知道前因後果,也猜到此時南逸浩開口是想說什麼的洛鱗立刻一臉嚴肅的這麼說。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畢竟,對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就算坐馬車受罪,也不能在這裏白白浪費時間”麼……
而實際上,羅姆河上遊直到運河附近,都沒有什麼合適的渡河點。因此想要靠馬車走到運河附近,再轉乘船是不現實的,反而還會由於繞路而花費更多時間。
不過洛鱗應該是不知道這一點的,因此這個時候的態度,應該算是真心實意的吧……所以南逸浩隻能無奈的決定,明天親自去港口看一看。
“所以說,最後你還是白白浪費了一天?”
看到這個結果,洛鱗不滿的抱怨著。
“睡你的覺。”
原本還信誓旦旦的保證過的南逸浩隻能尷尬的將魔晶燈熄滅了。
【然而神奇的占星術士早已看穿一切。】
嘖,忘了這貨是夜行性的……
雖然熄了燈,但薩爾明顯沒有安分的打算,因此在迷迷糊糊要睡著是卻被騷擾到了的南逸浩隻能歎息著說:
【她不會同意,這個結果我早就知道了,隻是想掙紮一下而已……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卵用。】
【小南,你……】
【嗯?】南逸浩已經懶得吐槽那個已經說了一萬次的“小南”了。
【……果真是個抖M嗎?】
【為什麼會得到這個結論啊!】
然而吐槽什麼的,果然還是逃不掉……
【我倒是覺得這個結論很普通的就能得出來啊……比如你明明被吵醒卻沒有生氣,反而很愉♂悅的樣子?】
【……睡了,你閉嘴吧。】
【等等等等,我想說的重點是,你有什麼打算?】在被切斷連接前,薩爾攔住了南逸浩。
【唔……幹掉那個“河之主”?】
南逸浩想了半天,也隻能想到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這大概不行,我的兄弟。】
【臥槽騎士你沒休息?】聽到某個“金光閃閃”的聲音突然出現,南逸浩嚇了一大跳。
【被米葉蓉拉出去唱歌了,晚晚場。】
【……】
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馬似乎依舊狀態絕佳,南逸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交給騎士總比交給薩爾放心,南逸浩隻能這麼安慰著自己。
【唔,總之。為了女神著想,我覺得你還是打消幹掉那個“河之主”的主意比較好。】
【為何?】
看到騎士似乎也不打算糾纏那個話題,南逸浩就從善如流的將唱K的事拋到了腦後。
【因為你們肯定幹不過啊。】薩爾無奈的搖著頭說。
【臥槽,這逗比騎士沒輸出怪我咯?】南逸浩表示不服。
【……戰力隻是一方麵的原因。聖光在上,畢竟這“河之主”是羅姆河上,靠著這條河過生活的人心中的圖騰。如果輕易的毀滅這個圖騰,會對教廷的聲望產生影響。】
【你們竟然不是覺得“臥槽你們不肯信教又不肯去死,讓我很為難啊。”】
【都說了那是極端組織啊!】
【兀爾德教廷並不宣揚女神是唯一神,雖然女神的榮光與我們同在,但我們兀爾德教徒本著……】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騎士對南逸浩及薩爾進行了寫作講解讀作傳教的精神攻擊。直到騎士被米葉蓉逼著唱歌,但騎士自然是沒辦法唱的,得叫南逸浩幫忙時,才算告一段落。
【擦,感覺快死了……】
難得一見的,就連薩爾都已經奄奄一息。
【你還好,我還得唱歌呢……】
兩人悄悄的發著“私聊”,但薩爾接下來就沒聲音了,讓南逸浩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掛了。
……
次日早晨。
早飯後,南逸浩按照計劃,打算親自去港口看一看。
倒不是不信任璃月,隻是有些情況還是得親眼確認一下比較好。而且從璃月的說法來看,並不是真的所有船主都不肯出航,隻是似乎原意出航的船主們都……各有各的問題。
“又打算把我一個人丟在酒館嗎?”
在即將出門時,洛鱗坐在床邊,抬起濕漉漉的眼睛,向上看著南逸浩。老實說,如果不是知道了眼前的真麵目,南逸浩十有八九會被這個眼神攻略。因為不論怎麼看,這都是個楚楚可憐,害怕寂寞的貴族大小姐,在懇求心上人不要離開自己時的表情。
然而……
全TM是演技啊!
早就已經看穿了對方的南逸浩在心裏咆哮著。
【都說了那隻是人家傲嬌啦。】某個昨晚陣亡了的占星術士此時倒是滿血複活了。
【都說了你拿這個忽悠我不會再相信了。】對於自己日常被讀心,南逸浩的回應倒是顯得相當淡定。至於是否是真的淡定,那就不得而知了。
【實際上,會這麼說不過是因為你隻是獸耳控,而不是人外控吧?】
【……主要是貓娘可以推,但別的人外娘好多沒法推啊,比如人魚這種……我這是在為騎士著想。】雖然無法否認對貓耳的狂熱執著,但南逸浩還是試圖給自己找個遮羞布。
【唔,說的有道理。柏拉圖式的愛情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哪裏會有好結果。】
結果,兩個家夥的觀點難得一見的統一了一次。雖然這次的統一是建立在一個相當紳士的角度。
“南逸浩……先生?”
嘖,差點忘了。
看到依舊在飆著演技的人魚祭司,南逸浩發現自己應該要盡快做出反應了。
“不,我親愛的大小姐,我會帶您去美麗的帕茲歐港口看一看的。”
不過,在和薩爾吐槽時,南逸浩倒是已經想好了應對。
“啊,您看,這是我為您準備的輪椅。它是多麼的華麗而堅固,和您窈窕的身段是如此的相配。哪怕您無法站起來,但隻要坐在這輪椅上,就能吸引住千萬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