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的宿舍就在這兒。”她微微側頭,留給我一張可愛的笑容,“今天,謝謝你。”
揮手告別後,我看著她一晃一晃地走進了宿舍樓,最終背影消失在了樓梯處,我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臨走時,還望見看門阿姨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思緒萬千。
雖然酒後所吐露的話語一般都不太可信,可我實在很在意她那個十分唐突的問題。
“你還喜歡著我嗎?”她的聲音依然不斷地在我腦海中回蕩。我剛才回避了這個問題,可我的心中早就給出了確定的答案。
“當然!我一直沒有改變對你的那份感情!”不過這個回答也隻有永遠深藏於我的心底。我根本無法預料如果當時我說出這句話後事情的發展方向,因為我無法理解她問那個問題的用意。
我已經被她果斷地拒絕過一次。雖然如今我們碰麵時還能像老朋友一樣打個招呼,其實我對她內心的揣測一直停留在那個下著細雨的夜裏止步不前了。那件事讓我明白了太多。至少,我的潛意識告訴我,要吸取教訓,向她表白隻會令她為難。
腦海中的回憶再次隨著時光倒流飄回。
依然是那一年。
在那一雨夜過後,我們都回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古希與韶天宏分手了,雖然還能像往常一樣與周圍同學有說有笑,但我卻能看得出,她心中的傷疤一直折磨著她。
她的笑容沒以前那麼甜美了。聊天時話也變少了,經常隻能看到她在聽別人講。有時還會望著窗外發會兒小呆。總之,她的注意力時常很分散。
這也在我意料之中。從初中認識古希開始,就沒見過她和哪個男生特別要好過,想來韶天宏應該是她交的第一個男朋友。第一次戀愛就給了她這麼悲傷的回憶,她這樣單純的女孩兒必然無法輕易走出這層陰影。
而我那晚對她說的那番話顯然也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我與她之間好似隔了一道無形的壁障,她再也沒有對我說過一個字,偶爾集體活動大家聚在一起時,她也沒有看過我一眼,在她眼中仿佛我整個人都是透明的。
就這樣,我們逐漸迎來高二的冬季。依稀記得那是周五,是聖誕節。從周三夜晚開始,這個城市就飄起了鵝毛白雪。
“邱楓!”正在收拾課桌內書本的我麵前落下了一堆紙張,同時,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停下手頭的工作,轉眼看去。
“邱楓,你和古希是初中同班同學吧?”說話人是班裏的女生,她是古希的同寢室友。
我點了點頭。
“那麼你們倆應該住得很近吧?能不能把這些卷子和筆記帶給她?”
我向她笑了笑,點了點頭,“好的。”
“那就麻煩你啦。”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我的目光轉而落到了那個空落落的座位上。
周四,古希就因為發高燒而請假了,聽說是早上她父母開車來接她回去的。從聽到這個消息開始,我的心中就一直不太安寧。精神上的創傷還未痊愈,病魔卻又來折磨她的身體,想到這些,心中總感覺有些刺痛。
走進古希家所在的別墅區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小區裏的路上很少有過往的行人,因此耳邊也隻有腳下踩雪的聲音。路燈下,半空中依舊飄著紛紛揚揚的雪花。
到古希家去也不是第一次了,初中的時候時常由於班級事務,一群人去竄門。
剛走到樓下,一曲悠揚的鋼琴旋律傳來。如果我沒記錯,二樓那扇被淡粉色窗簾遮沒的窗戶裏應該就是古希的房間。此時一定是她在彈奏鋼琴,這首《夜的鋼琴曲》第五樂章是她最喜歡也是彈得最好的一曲。
按下門鈴沒多久,一位中年婦女就緩緩打開了門。看到門口站著一位陌生的青年,她的表情充滿了疑惑。不過很快,她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啊啊……我記得你!”
看著中年婦女苦思冥想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打斷她,靜靜地等待著。
某一刻,她恍然大悟似的,微笑著看向我,“你是邱楓對吧?從初中開始和我們家小希就同班了。”
“嗯,阿姨您好,”我笑著點點頭,趕緊將包裏的那一堆紙張拿到她麵前,“這是學校裏的作業試卷和課堂筆記,我是來幫古希送這個的。”
“呀,真是謝謝啊,還特地跑來送這些。”中年婦女接過學習資料,“外麵這麼冷,先進來坐坐吧?”
“啊,不了,我正急著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