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把門板往回拉，直到我隻看得到她露了個頭出來。
黎紫好像不會這麼快回來的樣子。
聽不到門外講話聲，也沒有腳步聲……所以應該不在附近通電話。
話說，就算走遠了打電話這麼久也該掛了吧？和家人打電話不是按秒計的嗎？我和老爸打電話再長都不到30秒——
“缺錢嗎？”
“不缺。”
“照顧好妹妹。”
“嗯。”
“嘟——”
不過也有可能是老媽打來的，那確實比當父親的話嘮許多。
叩叩。
看向門口，不是從外麵傳來的。
“喂……你傻了嗎？”
清雅對我沒立刻行動似乎有些生氣。
“沒、沒傻！我隻是想，黎紫回來幫你拿衣服會不會安全點……畢竟那種事發生不少次了……”
“喔……這樣啊，”她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著點了點頭，“但我不擔心胖次會被你偷，雖然你是慣偷。”
“不不不，不管哪一次意外都擁有不可避因素的，請你相……”
相信我——沒辦法再次對她說出口的話，還沒脫口而出便被縫在口中。
她眨了眨眼，像是在看一個不可置信的物體。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為什麼要相信一個曾經出賣自己的人？”
對她的質問，我沒有底氣回應……但是不回應的話，我來這裏找她也就沒有意義了。
“等一下，我先拿衣服。”
走到她說的紫色箱子旁打開箱子，井然有序的一疊疊衣物赫然入眼。
內衣都夾在上衣與下裝中間，一換就是一整套。
“快點……”
她聲音細如蚊地催促我。
“你要哪一套？”
“隨便都好，你煩不煩……”
隨手取了輕薄的一身，我抱著衣物走向浴室。
她對走向她的我展露出放鬆的笑容，那是喜悅於有人服務於她，而並非是對我笑的。
與浴室距離兩米左右，停下腳步倚靠牆壁——我的回應從現在開始。
“你……”
“清雅，你這次離開家真的隻是因為趕稿嗎？”
她愣了一下，然後從浴室伸出一隻手。
“和你沒關係，快把衣服拿給我。”
她依舊用命令的語氣向我要求衣物，看向我的表情帶著明顯怒氣——就像是一個逼迫員工拿出成品的老板，完全沒有好好交流的意願。
“不回答就不給你。”
雖然有點無賴，但這是我現在最理想的做法。
人最弱小的時候，是一絲不掛的時候。
也就隻有在現在，我才有可能擊敗她。
“無恥、變態……”
她盯著我念念叨叨，對我這種行為賦予各種名號。
“告訴我你離開家的原因。”
“你為什麼想知道……明明已經和你沒關係了。”
“讓你下定回家決定的是我，我當然要負起責任。”
因為我那時候做了錯誤的選擇……由於我的個人意願而迫使清雅在不情願的狀況下回到家裏的話，我有必要負起這個因我的自私自利而產生的責任。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本不存在強行扭曲的資格……清雅是自由的存在，而我扭曲了清雅的自由，讓她的自由像是一副原創的畫中被其他人塗抹上不相幹的色彩，那便是我的過失。
如今她對待我的態度，就脫離不了我為討好羽曦而在當時把她的選擇當成個人資本的關係——即使到頭來我還是竹籃打水。
“是售後責任嗎？把我賣掉之後的售後責任？”
她猛然從浴室探出身子，差點就要露出關鍵部位——鎖骨以下至胸口，部分球體都擠在門板像是要跳出來了。
“什麼售後責任？我可沒把你當過商品！我承認為了羽曦是有些私心，但在最後你不也說自己是自願回家的嗎？而現在隨便找個借口就離開家裏，還把帳號給黎紫管理是怎麼回事？”
“你還有臉說不是商品，明明就收了學校的錢才會用各種方式引導我最後選擇……就你這樣見利忘義的辣雞，別再追我妹妹了！”她狠狠地瞪視著我，用從未有過的措辭激烈地羞辱我。
收了學校的錢？